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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地下暗河（第1页）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废弃码头区的枪声早已平息，只剩下江水拍岸的单调声响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似乎是警方后续处理现场的警笛声。陈默蜷缩在破仓库的角落里，忍着腿痛和刺骨的寒意，仔细研究着李雯留下的手绘地图。
地图极其简陋，只勾勒出旧港务局大楼地下的大致轮廓和主要通道，那个代表3号保险库的红圈位于地图最深处，旁边标注着“需三重密码验证”。一条用虚线表示的、标记为“废弃维修通道”的路线，从大楼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入口，蜿蜒通向保险库附近。
这是唯一的希望。正面突破戒备森严的大楼入口无异于自杀，这条废弃通道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将地图牢牢刻在脑海里，然后将防护服、酸液、战术刀小心地收进背包。天光微亮，他必须趁着这最后的夜色掩护，转移到旧港务局大楼附近。
行动比预想的更加艰难。腿伤严重拖慢了他的速度，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剧痛和巨大的体力消耗。他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废墟和荒草中穿行，躲避着可能存在的巡逻队和监控探头。
一个多小时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他终于看到了那栋如同灰色巨兽般匍匐在江边的旧港务局大楼。大楼早已废弃多年，墙皮剥落，窗户破损，周围拉着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入口处似乎有临时设置的岗亭和人影晃动——果然是戒备森严。
他按照地图指示，绕到大楼侧面。这里更加荒凉，堆满了建筑垃圾，杂草丛生。寻找了十几分钟，他终于在一个被藤蔓和破烂广告布几乎完全覆盖的墙体底部，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锈蚀严重的铁栅栏入口。栅栏上的锁早已被破坏，虚掩着。
就是这里！废弃维修通道！
他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用力拉开沉重的铁栅栏，一股混合着霉味、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通道内部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李雯准备的小型强光手电，咬紧牙关，拖着伤腿，钻进了通道。
通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狭窄和难行。脚下是厚厚的淤泥和积水，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空气污浊不堪，即使戴着简易的呼吸过滤器，依然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手电光柱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布满苔藓和锈迹的管壁，以及前方无尽的黑暗。
他只能扶着潮湿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地图在脑海中浮现，他努力辨认着方向，在如同迷宫般的管道网络中穿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岔路。根据地图，他应该向左。但就在他准备转向时，手电光无意中扫过右侧的管道深处，似乎照到了什么反光的东西。
他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查看一下。
向右拐了十几米，通道尽头是一个稍微开阔一点的检修室。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他看到检修室的角落里，散落着几个空的矿泉水瓶和一些食品包装袋，甚至还有一件丢弃的、沾着污泥的工装外套。
这里有人来过！而且是不久前！
是李雯？还是……“暗河”的人？
陈默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仔细检查那些垃圾，在一个空瓶子下面，发现了一个被踩瘪的烟头，牌子很普通，但过滤嘴上似乎用极细的笔写着两个几乎看不清的字母：YG。
杨顾山？！他的人也找到了这里？！
冷汗瞬间浸湿了陈默的后背。他们不是唯一的知情者！杨顾山的人可能已经走在前面，甚至可能已经进入了保险库！
必须加快速度！
他不再停留，立刻退回主通道，按照地图指示，向左快速前进。腿上的疼痛似乎也因为紧张而被暂时忽略了。
越往深处走，通道越发复杂，有时需要爬行通过低矮的管道，有时需要涉过齐膝深的污水。李文警告的“小心毒气”也并非空穴来风，在某些段落的空气中，他确实闻到了更加刺鼻的化学气味，幸好有防护服过滤。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没有尽头的跋涉后，手电光在前方照亮了一扇厚重的、看起来与现代环境格格不入的金属大门。大门由某种合金铸造，表面布满了复杂的机械锁孔和电子密码输入面板，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需要插入钥匙的锁孔。
3号保险库！终于到了！
但大门紧闭着。显然，需要集齐三重密码和钥匙才能开启。
陈默靠近大门，仔细观察。密码输入面板的屏幕是暗的。他尝试着按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出提示：
【请输入第一组密码：____】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李雯的字条，在面板上输入了两个字：
【星辰】
屏幕闪烁了一下，绿色的提示灯亮起：
【第一组密码验证通过。请输入第二组密码：_____】
通过了！陈默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沉了下去。第二组密码，需要从父亲陈建国的原始卷宗中获取，那卷宗在邢志远的严密控制下，李雯能否拿到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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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试着输入了几个可能的数字组合——父亲的生日、出事日期、车牌号……全部错误。面板发出了刺耳的警告音，红灯闪烁。
【密码错误，剩余尝试次数：2】
只剩下两次机会了！如果再错，不知道会触发什么警报或者永久锁死！
他不敢再尝试。现在只能等待李雯的消息，或者……寻找其他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需要插入钥匙的锁孔上。他掏出李文留下的那把黄铜钥匙，小心翼翼地插了进去。
严丝合缝！
他轻轻转动钥匙。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械声响从门内传来。钥匙验证通过了！现在就差最后一道密码！
就在他稍微松了口气的瞬间——
“嗒…嗒…嗒…”
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从他来时的通道深处，不紧不慢地传了过来。
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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