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她还有客人?
桑梓走到门口,踮脚往门缝外张望,却见个小沙弥缩着脖子站在阶下,手里捧着个托盘,盘里还放着东西。
她便落下脚,猛地敞了门,有点促狭地看着面前还没自己高的小沙弥。
那孩子身子缩着,先是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然后视线便是一垂,不敢与她对上,一双小手却把托盘捧得死紧。
桑梓先看见盘子里放着的几碟素菜并一碗薄粥,那粥水清澈得几乎能照见人影,却也让她肚子咕咕叫起来。
啊,好像真的好久没吃饭了。
如今胃里抽得发疼,这身子上次吃饭好像还是她没来之前呢。
“师叔祖叫我送斋饭来。”
那小沙弥细声细气地把话说完,竟也不敢沾她的手,将托盘往门槛上一搁,转身便跑,三两下就消失在拐角。
桑梓:“……”
本来还想再要点柴禾呢,怎么就把人吓成这样。
也许是她低估了所谓丧门星的力量,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少女把那托盘小心端进殿内,就着窗外微光看了看清可见底的粥碗。
眼前这托盘里粥、菜、箸各自分开,虽是清寡,倒合着时节礼数。
北宋餐食不同后世围桌共膳,哪怕是寻常人家,也仍是遵循着“凡饮食,必品各专器”的古制,多用分餐。
寺中斋饭更重规制,便是这清粥小菜,也是按照“食馔五事”的礼数摆了盘——
粥碗居中,三碟素菜分置三角,竹箸和汤匙整整齐齐地摆在粥碗跟前。
桑梓先把老祖母唤起来,端起那粥碗,用木匙小心搅动两下,试了试温度,这才凑到老人唇边。
老人却微微偏开头,一只手攥着孙女儿的细手腕子,虚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这米是何处来的?莫不是…你应了庙里什么人…”
“是庙里主持大师心善,特地赠的饭食。”
桑梓哪能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和主持签的对赌协议,之后再跟着担惊受怕的,赶紧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这话倒也没说错。
不过她料想主持之所以赠饭,一半是因为昨日那一点之恩,一半是怕她万一熬不过去,禅院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总归是半真半假的仁善,她早就不指望什么人间真情了。
老太太安了心,饭也吃的香甜。
桑梓便端了那小菜到陶盆边上,也不用竹箸,直接俯身凑近陶盆,一头青丝垂落盆沿,低头叨了一口。
手里也不闲着,探手便去揭那香炉盖上的布苫,一股酒气登时扑面而起。
成了!
老人从碗里抬起头,便见孙女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她也难得散了几分愁苦,眼角细细的皱纹也舒展开来。
“哪里来的酒气?可是你又在捣鼓什么险要的法子?”
她自是知道这丫头的,打小就跟着她爹走街串巷卖酒曲药散,耳濡目染也学了些酿酒的手艺。
只是老祖母也从未听说,有什么法子能一夜生酒啊?
“阿婆莫慌,这是咱们江宁老辈传下的土方,一夜出酒头,灵得很!”
“这样啊…”
老太太也是知酒的人物,如何想不到这法子该有多金贵,倘若她幺儿还在……
想到这里便觉心上一空,又瞅着独自忙碌的孙女儿,眼里又淌起眼泪水来。
她自是知道自家孙女昨日是怎样照顾她的,这么好的孩子,如何就没了爹和娘呢?
这一哭,难得下去些的温度又烧了起来,额头手心都滚烫,倒比先前更厉害了。
桑梓赶紧扶着老太太接着躺下,然后把火重新升起来,试着温度把曲颈瓶的高度调到合适。
然后把酒醪干脆利索地注入曲颈瓶里,指尖一边感受着温度变化,心里默算着蒸馏的时机。
不多时便见瓶口腾起袅袅白雾,继而凝成清亮的酒珠,攒成一滴便坠入陶盆,在殿内敲出清越的声响。
她心中一喜,忙将曲颈角度调低,更是等不及让那酒自个儿往陶盆里落,一双手捧起那块垫在盆里的布巾,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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