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岳一脸淡定地接过糖,这茬没完:“什么夕阳行业啊?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背过这首诗没?年轻人啊,要保持一股向上的心气,别动不动就被网上那些丧气言论带偏,要学会独立思考,对不对?”
杨婧点头:“对对对。”
曾岳完成一场说教仪式,心满意足扬长而去。
两人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杨婧小声鄙夷:“这老登又开始梦游了,净扯些有的没的,不如多发点钱呢。”
说着把耳机盒子递过来,丛沅想了想,把它塞进了办公桌抽屉。
但凡跟厉氏有关的东西,横竖是带不回家的,要是被徐女士看见,大事不妙。
大约六七年前,徐迎清跟厉承的父亲厉韫全谈过一段。
中年人的感情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到一个月,两人从相识到相互吸引,再到徐迎清带着女儿住进厉家某幢冷清的别墅,一切顺理成章。
丛沅还记得,那天下了一场雨,她洁白的帆布鞋被雨水沾湿,鞋底混着一点泥沙,踩脏了别墅玄关。
为了不让污渍扩大范围,她拘谨地定在原地。
身后是敞开的大门,她回头望向别墅院子,徐女士跟厉叔叔同撑一把黑伞站在轿车旁,似乎在聊悄悄话。
女方仰头含笑,男方低头回话,不知在上演什么雨中浪漫桥段。
丛沅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食指关节碰了碰鼻尖。
恍然抬眼,不远处一个男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目光微妙交汇,对面男生一副慵懒闲适的原住民姿态,身量很高,一手端着水杯,另手插着裤兜,落过来的目光不算友善,也没有半点好奇。
两人的站位,像中轴线的两端,联结与对峙并存。
“……你好,我是丛沅。”她攥着衣角,担心表述不清,礼貌地补一句,“沅芷澧兰的沅。”
男生耷着眼皮,半句话也不应。
他上下扫她一眼,看到被她踩脏的地板,他淡淡收回视线,自顾到开放式厨房倒了杯水,慢腾腾原路折返。
丛沅茫然无措。
有钱人家里不雇保姆吗?有没有谁来搭理她一下?她该换哪双居家鞋啊?
已经有点窘迫,尽管她面上轻描淡写。
直到他再次经过眼前,她从他嘴角瞥见一抹戏谑的笑。
丛沅心一抖。
原来最精致的恶意,是用无声嘲讽的方式表达漠不关心。
她知道自己被他讨厌了。
这种极其别扭又名不副实的重组家庭模式,持续不到两年。
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是丛沅绝不敢想的。
包括结局,也是她没料到的。
徐迎清一心奔着领证结婚去,最后却没领成,两个大人闹得很僵。
从那以后,高自尊的徐女士开始憎恨厉家所有人。
于是又一个雨天,丛沅跟着母亲离开别墅。
假如那天,她鼓足勇气回身,一定会在阳台看见一双漆黑沉静的眼。
他目光透过朦胧雨幕,很平淡,却深不见底,仿佛吞没她头也不回的背影。
-
到点下班。
丛沅回到家,开门瞬间,闻到一点月饼味道,脑中警铃大作,企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出门去。
不料徐女士早就发现她了:“沅沅回来啦?”
屋里传出另一道中年女声:“小沅快来!尝尝月饼,今年也是我亲手做的。”
丛沅暗自叹气,逃不掉了。
小区物业的刘大姐跟徐女士关系好,年年上门送月饼。
一个硕大的五仁月饼躺在客厅茶几上,被切成无数个小方块,丛沅在盘子里挑了最小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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