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无奈和坦诚:“各位乡亲父老,快请起!并非我推辞不肯相助!”
迟晚摊开手,苦笑道,“我实话说吧,我根本不是什么大仙!我只是个初学仙法、道行浅薄的小修士,昨晚那一击……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根本没有可以抗衡那妖魔的力量!”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恳切而坚定:“你们想要真正活命,唯一的出路是自救!告诉我真相,只有知道了根源,我们才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然而,绝望中抓住救命稻草的人,哪里听得进这些“推脱之词”?他们只看到迟晚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只相信那是他深藏不露的神通。
“大仙莫要谦虚!”
“您一定是嫌弃我们供奉不周!”
“求您发发慈悲吧!除了您,我们真的没活路了!”
哀求声、哭泣声再次响成一片,充满了不信和道德绑架的意味。他们固执地认为,迟晚只是不愿出手。
看着眼前这群执迷不悟、只想依赖他人而不敢面对过往的镇民,迟晚深深叹了口气,疲惫感涌上心头。
他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严厉:“事到如今,各位还是不愿意说出真相吗?!你们想永远活在恐惧里,每晚等着它来收割七条性命吗?!”
人群的哭喊声渐渐低了下去。许多人脸上露出了挣扎、痛苦和羞惭的神色。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在无声地争论。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能伤到“它”的人,这唯一的生机,他们怎么舍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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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秘密一旦被揭开……
最终,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者,在旁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浑浊的眼睛扫过跪地的众人,带着一种沉重的威严和深深的无奈,微微抬了抬手。
无需言语,跪在地上的镇民们如同得到了指令,虽然脸上写满不甘和担忧,但还是默默地、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低着头,无声地退出了城隍庙。沉重的庙门再次被轻轻掩上,隔绝了内外。
庙内,只剩下祝余、江弥、迟晚,以及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祝余和江弥,声音沙哑而疲惫:“三位仙长……此乃我千榕镇秘辛,实在不宜为外人知悉。还望……”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恳求看向迟晚:“……还望其他两位仙长能暂时屏退一二,老朽只愿告知昨夜出手相救的您一人。”
然而,他话音刚落,迟晚便斩钉截铁地开口,声音不容置疑:“他们是我的同门,生死与共,荣辱同担!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祝余和江弥有些意外地看向迟晚,却见迟晚朝他们使了使眼色,仿佛在说:留下来帮帮我,这老头一看就是很会PUA的,老子干不过!
见此,江弥开口道:“是啊,老伯,迟兄知道了我们早晚也是会知道的,而且,您难道不想多一重保障吗?我们虽不及迟兄,却也是修仙者。”
老者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好吧……”老者佝偻着背,回忆起往昔,仿佛瞬间又苍老了许多,“那妖原是我们收留的一只白狐。最初见它时,它不知被谁所害,全身瘫痪,难以行走,我们见它可怜,便收留了它。
然而,白狐机缘巧合之下,竟修炼出了人形,更是违背天理,与一名为秦宿的书生相恋。
上天因此降下神罚,我们镇也受到了牵连。为了全镇百姓,我们请来得道高人,以求降住白狐,不成想斗法之间,竟意外害死了秦宿。
白狐因此入魔,蚕食同类的力量后实力大增,杀了高人,圈禁全镇百姓,每日杀七人,只为给秦宿报仇。”
祝余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他的说辞,反驳道:“若是因此,你们为何闭口不言?”
说到这,老者便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也是事后整理秦宿的遗物才知,那秦宿竟是荣王世子。荣王残暴,若是知道他的爱子死在了我们镇上,不论是否与我们有关,都会血洗我们镇以泄愤!
可我们全镇上下也是无辜的呀!此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唯有抹去秦宿所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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