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还拍了拍怀里的小铜锤,眼神坚定,像一颗初升的星,虽小,却照亮了这破庙前的黑暗。
那孩子望着他,嘴唇颤抖,忽然间,眼泪滚落下来,接过饼,狼吞虎咽地啃着,泪滴砸在饼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嘴里含糊道:“谢谢……谢谢小爷。”
沈砚走上前,摸了摸那孩子的头:“你知道去南皮的近路吗?我们要赶去和大船汇合。”
孩子用力点头:“知道!我带你走,穿林子,比土坡快!”
戚昌国轻声道:“这些孩子,本该在学堂念书,却要在夜里躲暗桩,吃麦麸饼。”
“所以,”沈砚缓缓道,“我们不能失败。若我们倒下,这世上就再没人替他们说话了。”
夜更深了,林子里的风更凉,却有两个小小的身影走在前头—那孩子牵着朱由校的手,一步一步,走得极稳。沈砚与刘三跟在身后,望着那两双晃动的小鞋,心头竟也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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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过枝叶,洒在朱由校的脸上,他忽然回头,对沈砚笑:“沈先生,你看,我们又多了个帮手。王先生说,人心齐,泰山移。我们人多,不怕坏人。”
沈砚望着他清亮的眼,忽然明白——这孩子怀里的,从来不止是一柄铜锤,更是这乱世里,最难得的、不肯熄灭的民心。
前路虽险,可只要这颗心还热着,便总有希望。
刘三已重新驾好马,瘦马喷了喷鼻息,似也感知到前路艰险。戚兴国检查了车轮与绳索,低声道:“可以走了。”
月光静静洒在破庙前,荒草摇曳,如无数无声的低语。远处,南皮的夜风已带着一丝微亮的气息——天,将明未明。
而这条路,才刚刚开始。
马车再次启程,碾过落叶,驶入更深的夜。朱由校坐在车中,披着那件小棉袄,怀里抱着铜锤,眼睛却望着窗外。“先生,我会帮助父王,帮助皇爷爷”
沈砚笑了,轻抚他的发:“好。那从今夜起,你就不再是只会躲地道的小皇孙,而是——大明的希望。”
风起,林涛阵阵,仿佛天地也在回应这句誓言。
水路惊变
漕船行至沧州界,运河骤然收窄,两岸芦苇如铁栅般密布,层层叠叠,仿佛能藏下千军万马。暮色沉沉,水雾弥漫,船身在幽暗的河面上缓缓前行,像一头误入陷阱的巨兽,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河水泛着青灰的色泽,映着天边残存的血色晚霞,仿佛整条运河都被染上了不祥之兆。
吴有性蹲在船尾煎药,药罐下炭火微红,药香袅袅升腾,苦涩中带着一丝甘冽。他一手持扇轻扇火苗,一手翻动药渣,眉宇间却忽地一凝。那是一丝极淡、却极刺鼻的煤油味,混在潮湿的水腥气中,如毒蛇潜行于草丛,悄然钻入鼻腔。
他鼻尖微动,眉头一蹙,随即放下扇子,俯身贴近水面。水波轻漾,倒影中,他看见自己苍白的脸,也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极薄的油膜,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虹彩。
“不好!”他猛地起身,药罐“哐”地倾倒,黑褐色的药汁泼洒于甲板,如血般蔓延。他顾不得许多,大步冲进舱内,脚步急促,带起一阵风。
“赵大人!”他声音急促,额角沁汗,“水面有异,风里带着煤油味,前头芦苇荡太静了——连水鸟都不叫,必有埋伏!”
舱内,钦差赵世卿正与前首辅王锡爵、老翰林共议德州矿监案卷。案上卷宗摊开,墨迹未干,纸页上密密麻麻写着矿监强征民夫、私吞税银的罪证。三人神色凝重,烛火摇曳,映照出他们脸上深浅不一的阴影。
闻言,赵世卿抬眼,目光如电:“吴医官,何事如此惊慌?”
“不是惊慌,是杀机。”吴有性喘息未定,双手撑在案上,“有人要在水上动手。煤油已泼,只待火箭一点,便是火海炼狱。我们若不立刻应对,全船上下,无人能活。”
王锡爵捻须的手猛然一顿,眼中精光一闪:“孙朝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必派人在芦苇丛中泼洒煤油,只待火箭一点,便是火海炼狱。此人阴狠,为保矿监之秘,不惜焚船灭口。”
话音未落,船外骤然“嗖”地一声锐响——一支火箭破空而至,擦着船桅飞过,“咚”地钉入岸边芦苇丛。刹那间,火光腾起,如赤蛇狂舞,风助火势,火舌迅速舔舐芦苇,向漕船蔓延而来,热浪扑面,连空气都仿佛在燃烧。
“护驾!”东宫护卫队统领一声怒吼,刀剑出鞘,瞬间将舱门围成铁壁铜,老翰林手已悄悄摸向腰间短匕。
赵世卿推开舱窗,目光如炬。上游三艘乌篷船悄然逼近,船头立着蒙面人,手中火把淋油,烈焰熊熊,映得河面一片赤红。更令人胆寒的是,远处水闸方向传来沉闷的“嘎吱”声——那是木制闸门被人力缓缓闭合的声音,如巨兽合齿。
“李把头动手了!”赵世卿沉声低语,“欲断我水路,困我于火海。一旦闸门闭合,水流减缓,我们便如瓮中之鳖,进退不得。”
“吴医官,带医疗队去后舱,用湿布堵死门缝,防烟防火!”赵世卿当机立断,“护卫队分两队,一队守舷,一队持长竿,挑开燃火芦苇,护住船身!不得让火势蔓延至主舱!”
命令下达,众人各司其职。吴有性率医工奔至后舱,提水泼湿棉布,层层封堵舱门缝隙。火势渐近,热浪扑面,船尾已燃起一片火光,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吴有性高声喊道:“拿水桶!轮番泼水!火势不可控,但能延缓!”
与此同时,赵世卿立于船头,手持长剑,目光如刀。他虽为文官,却曾在边关历练,胆识过人。他沉声道:“放信号箭!向两岸求援!”
一枚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在暮色中炸开,如一朵血莲绽放。
可回应他们的,只有更多的火箭。
“赵大人!水闸将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了望护卫嘶声高喊,声音中带着绝望。
王锡爵忽地起身,目光如炬:“老臣记得,沧州水闸东侧有一‘泄洪暗渠’,乃前工部尚书汪应蛟所筑,专为汛期泄洪。虽窄,却可通小舟——或可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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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卿眼中精光一闪:“即刻派小船探路!若可行,全船转入暗渠!不得有误!”
两名护卫撑起小划子,冒箭而出。岸边蒙面人见状,箭如雨下,“嗖嗖”破空,水花四溅。小船左避右闪,终至暗渠口,片刻后传来喜讯:“大人!有路!可通!渠内无伏兵,水流尚通!”
“转舵!入渠!”赵世卿一声令下,舵手奋力操舵,漕船缓缓调转方向,向暗渠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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