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货郎的吆喝声:“卖糖人咯——甜口的糖人,一文钱一个!”张清芷走出去,装作买糖人的样子,对货郎道:“要个兔子的。”货郎低头做糖人,手在担子底下飞快塞给她一张纸条,嘴里低声道:“聊城东昌府,常平仓粮被官差截了三成,严御史正查,但缺人证;临清到聊城的漕粮,昨日在张秋镇浅滩搁浅,怕误了时辰;还有,茌平县棚屋区,有里正虚报人数,冒领粮票。”
张清芷接过纸条,捏在手心,付了一文钱,拿着糖人转身回屋。沈砚见她回来,立刻迎上去。张清芷展开纸条,念了一遍,最后道:“漕粮搁浅是急事,得告诉戚百户,让他提前跟临清卫打招呼,派船去拖;里正虚报的事,等咱们到茌平再查;常平仓的人证,‘雀儿’的人说正在找,会在聊城等咱们。”
沈砚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吴有性的声音:“沈百户!张姑娘!快来看看——有个驿卒得了急病,像是疫症!”
两人立刻往外跑,只见驿站的马房门口,几个驿卒围着个躺在地上的人,那人浑身抽搐,脸色发青,嘴角还流着白沫。
吴有性蹲在那人身边,手指按在他的脉上,眉头皱得很紧:“是急疫,
当哦诊断驿卒为“湿热疫”后,现场气氛瞬间紧绷。
“立即隔离!严禁接触流民!”吴有性语速急而不乱,“需黄连、黄柏、大黄,石灰撒屋防疫!医童速查接触者,带至西跨院观察!”
沈砚即刻下令:“戚把总!腾空马房旁屋舍,移病者入内,着两名弟子严守!吴太医所需药料,即刻备办!”
张清芷则已问明,此驿卒曾向一流民索贿“补登记”。她立即使眼色命“货郎”追查,很快找到那名刚服过药汤、尚未发病的流民,一并隔离。
一番忙碌,日头已近正午。原定半个时辰的歇脚,竟耽搁许久。沈砚至车驾前禀报:“郡主,疫情已暂控,可启程矣。”帘内,朱徵妲抬起小手,将张清芷此前买的糖人递出,指向隔离屋舍。张清芷即刻会意:“郡主吩咐,予隔离者送些吃食,勿令饥馑。”沈砚遂命戚报国取干粮送入。
再让医童去流民里问问,有没有人跟他接触过,有的话,都带到西跨院来,我要观察。”
众人立刻忙活起来。张清芷则走到那几个围着的驿卒身边,问:“他刚才接触过谁?去过流民堆里吗?”一个驿卒战战兢兢道:“他……他今早去流民堆里收了钱,给一个流民补了登记,还跟那流民说了好一会儿话……”
张清芷心里一沉——怕不是那流民带了疫症,传给了这驿卒。她立刻找到刚才那个货郎“雀儿”,让他赶紧查那个“补登记”的流民在哪。货郎不敢耽搁,挑着担子就往流民堆里走,没片刻就回来报:“找到了,就在吴太医的队伍里,刚喝了药汤,还没发病!”
吴有性立刻让人把那流民也隔离起来。等忙完这一切,日头已到正午——原本计划歇半个时辰就走,如今却耽搁了近一个时辰。沈砚走到马车旁,撩开帘,见朱徵妲正拿着张清芷买的糖人,却没吃,只看着窗外的医童煮药。
“郡主,疫症的事暂时稳住了,咱们可以走了。”沈砚轻声道。朱徵妲抬起头,小手把糖人往帘外递了递,指了指那个被隔离的驿卒的方向。张清芷立刻明白,对沈砚道:“郡主是让给隔离的人也送些吃的,别饿着。”
沈砚点头,让戚报国拿两袋干粮,送到隔离的空屋里。等一切安排妥当,车马再次启程——离开安德驿时,流民们都站在路边,看着马车走远,有人还对着车帘磕头。吴有性回头看了眼驿站外的药锅,对身边的医童道:“把剩下的艾草、苍术留给驿丞,让他接着给流民煮水喝——这疫症,得防着点。”
离开安德驿,官道往东南走,渐渐进入平原县境。这里本是山东的棉乡,十月中旬该是棉桃满枝的时节,可如今放眼望去,地里的棉株稀得能看见土,大多枯死在地里,偶尔有几株还立着,棉桃也干瘪得像石头。路边的土坡上,时不时能看见挖得浅浅的坑——那是埋饿死的流民的,有的坑没盖严,露出半截破衣,看得人心头发紧。
平原道上:午时的棉田与流民冲突
车马离了安德驿,行入平原县境。昔日棉乡,如今满目疮痍。棉株枯死,棉桃干瘪如石。土坡上浅坑处处,偶见破衣露出,惨不忍睹。
沈砚勒马,对吴钟沉声道:“吴师傅,此地道偏,令弟子装药备铳,以防不测。”吴钟颔首,手势一出,十名弟子即刻停步,取药装弹,动作迅捷整齐,他们都是吴钟教出来的,装铳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十支迅雷铳就都装好了,虽没点火,却已透着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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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芷则骑马走在车侧,眼睛不停扫过路边的草棚、土坑——按“雀儿”的情报,平原县有几处流民聚集点,其中一处就在前面的颊川石桥附近,怕有冲突。果然,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见前面传来哭喊吵嚷声,
“沈百户,前面有事。”戚昌国从前面探路回来,脸色凝重,“颊川石桥那边,桥上有粮差押车,流民乞粮反遭殴击!”
”沈砚立刻让车马停下,对张清芷道:“你跟我去看看,戚百户,你守着车马,别让流民冲过来;吴太医,你带着医童往后退退,别伤着。”
沈砚和张清芷快马往石桥方向走,刚拐过一个土坡,就看见颊川石桥上围了不少人——桥中间停着三辆粮车,粮袋堆得老高,上面盖着印着“东昌府常平仓”的封条;粮车旁,四个穿着皂隶服的粮差正拿着水火棍打流民,一个老流民被打得趴在地上,嘴角流血,旁边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住手!”沈砚大喝一声,拍马冲过去。粮差们听见声音,回头见是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顿时停了手,但脸上还带着嚣张粮差闻声回头,见是飞鱼服,动作一滞,仍强作嚣张:“何人敢管东昌府公干?此乃赈灾粮,流民哄抢,格杀勿论!”
张清芷早已下马,扶起老者,瞥见粮车封条日期,冷然一笑:“东昌府的粮?怎的十月初十之粮,三日路程竟延误至今?怕不是尔等故意拖延,途中做了手脚!”
粮差闻言色变,为首者刚要狡辩,沈砚锦衣卫腰牌已亮于眼前,厉声喝道:“东宫明慧郡主驾前,安敢放肆!克扣赈粮,殴击灾民,尔等可知罪?来人!”
戚报国率四名持剑弟子应声而至,铳口直指,杀机凛然。粮差们魂飞魄散,跪地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非是小人之意,是……是县丞大人吩咐,慢行拖延,待聊城来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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