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婆也松了口气:
“以后家主就能专心打理家族事务,再也不会被不相干的人分心了。解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们满心以为,没有了黑眼镜的干扰,解雨臣会变回以前那个雷厉风行、心无旁骛的家主。
从确定黑眼镜终于又一次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解雨臣彻底陷入了醉生梦死的境地。
他不再按时去解家堂口处理工作,堆积如山的文件无人处理,急得几位叔伯团团转,却没人敢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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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关在卧室,房间里到处都是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与往日的檀香格格不入。
他常常坐在黑眼镜以前常坐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空酒杯,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嘴里喃喃自语:
“瞎子,你回来啊……”
酒精模糊了意识,也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
只有在喝醉的时候,他才能看到黑眼镜。
梦里,黑眼镜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靠在门框上冲他笑,说:
“花儿爷,又在想我了?”
梦里,他们还在院子里喝茶,黑眼镜给他剥葡萄,指尖沾着汁水蹭到他脸上,惹得他笑骂着推开;
梦里,他练功扭伤了腰,黑眼镜皱着眉给他按摩,力道恰到好处,嘴里还不停念叨“下次再这么拼命,我可不管你了”。
可每次醒来,身边只有冰冷的空气和满地狼藉。
那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失落,让他更加疯狂地想要喝酒,想要再次坠入那个有黑眼镜的梦境。
他日渐消沉,原本清瘦却挺拔的身形变得佝偻,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以前那个容光焕发、眼神锐利的解家主,如今像一朵被霜打过的花,失去了所有光彩。
有一次,二伯公实在忍不住,闯进老宅看到解雨臣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件黑色外套,那是黑眼镜留下的,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解雨臣睡得很沉,眉头紧紧皱着,嘴里不停地喊着:
“别走……瞎子,别丢下我……”
二伯公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这才意识到,他们做错了,错得离谱。
他们以为黑眼镜是解雨臣的拖累,却不知道,那个男人早已成了家主的精神支柱,成了他冰冷世界里唯一的光。
“完了……”
二伯公踉跄着后退几步,声音颤抖,
“这下真的完了……”
当初出主意的三姑婆也慌了神,看着解雨臣日渐憔悴的模样,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怕了,真的怕了。
解雨臣是解家的顶梁柱,要是他垮了,整个解家都得跟着完蛋。
“怎么办?”
几位长辈又聚在议事厅,个个愁眉苦脸,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家主这样下去,非把自己折腾死不可!”
“要不……把黑眼镜找回来?”
五叔公试探着说。
二伯公立刻摇头:
“怎么找?他注销了手机号,又不知道去了哪个小镇,茫茫人海,去哪寻?更何况,当初是我们设计把他赶走的,他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会回来吗?就算回来了,他能原谅我们吗?家主又会怎么看我们?”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亲手推开了那个能让解雨臣快乐的人,如今想要挽回,却发现早已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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