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海得拉巴。
天空阴沉,灰黄的雾霾在废墟上空缓缓漂浮。
曾经的都市大道,如今裂开一道道龟裂的缝隙,沥青路面上散落着破碎的车架与残骸。
锈迹沿着金属蔓延,玻璃早已碎裂成无数锋利的晶片,被风卷起,堆在墙角。
一幢幢高楼静默伫立,外墙被火焰与爆炸烧蚀,留下大片漆黑的痕迹。
许多楼层坍塌,钢筋裸露,像枯骨般指向天空。
广告牌残破倾斜,上面褪色的字迹依稀可辨,却再没有人停下脚步去阅读。
街道中央,积水在破损的管道间汇聚,散发着刺鼻气味。偶尔有乌鸦停在电线杆上,扑扇翅膀的声音在死寂里格外清晰。
路边的商店卷帘门半掩,门内的货架早已空空如也,墙面涂鸦斑驳,掺杂着血迹与抓痕。
行尸曾经涌过的痕迹随处可见:翻倒的公交车,破碎的防御工事,散落的军靴和弹壳。
尸骨零落在角落里,有的还穿着残破的制服,有的早已化为白骨,与泥土混在一起。
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卷起纸张和灰尘,在废墟间打转。纸上印着的字迹模糊,只能隐约辨认出曾经的政令和救援通告。
它们在空中翻飞片刻,最终跌入污水沟里,迅速被淹没。
远处的建筑——一座破败的清真寺圆顶——依然伫立,但外墙被冲击波炸裂,裂缝纵横。
祈祷的钟声早已不再响起,只剩回音在空洞的殿堂内飘荡。
夜幕将临时,天空中传来成群鸟类的惊飞声,在废墟间激起短暂的骚动。随后,一切又归于死寂。
街头的阴影间,残破的建筑缝隙里,偶尔能看到行尸踉跄的身影。
它们的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肌肉和关节早已失去控制,只凭本能驱动身体。裸露的皮肤呈灰白色,布满裂纹与脓斑,血迹在风化的皮层上凝固成黑褐色。
部分行尸的下颌缺损,说话器官早已被撕裂,却仍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哑声,像野兽的喘息。它们在废墟中徘徊,偶尔跌倒,又迟缓地爬起,手脚触地的姿势不似人类,更像失衡的兽类。
在城市的边缘地带,行尸群体成片聚集。
破败的工厂厂房被它们占据,铁门早已被撞开,墙壁上布满抓痕。
黑暗里,密集的身影挤在一起,身体相互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它们对声响极为敏感,一旦有铁器掉落,便会齐齐转头,发出低沉的嚎声,随即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声源涌去。
浓烈的恶臭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混杂着化学药剂与血肉腐败的味道。
而很少人知道,在这片废墟的地下,埋藏着一座庞大的基地。
而那,正是灾祸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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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得拉巴,地下深处。
在城市废墟之下,厚重的钢铁舱门隔绝了外界的腐臭与死寂。
多道锁扣一层层闭合,空气经过过滤系统的循环,带着消毒水与金属的气息。
狭窄的通道两侧,镶嵌着老旧却仍在运转的灯管,冷白的光线照亮了混凝土墙壁。墙面布满了修补痕迹,管道与电缆交错,偶尔传来水泵和通风机的低鸣声。
储备粮食、淡水与药品的仓库整齐排列,货架上的物资堆叠到天花板,发电机持续运转,提供照明与冷藏。
这里像是一座隐匿的地下都市,足以支撑数百人长期生存。
在基地最深处的档案室,厚重的铁柜上标注着红色的警示符号。
柜门紧锁,密码面板冷光闪烁。里面保存着未公开的研究成果——如何培育、扩散、甚至定向操控瘟疫。
与地面死寂的废墟相比,这里冷冽、运转而有秩序。
外界以为早已化为绝境的海得拉巴,地下却仍有一颗冰冷的心脏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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