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无天与西王母,领着那三百多名女仙,驾起祥云,迤逦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
垚祖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喉头腥甜上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又是一大口淡金色的本命精血狂喷而出,身形摇摇欲坠。
“老祖宗!”
“老祖!”
身后的五行麒麟长老见状,顾不得自身伤势,慌忙上前搀扶,个个面色惶急。
垚祖乃是麒麟一族的精神支柱与最高战力,若他有个三长两短,麒麟一族必将元气大伤,甚至可能从此一蹶不振,被其他势力吞并。
垚祖勉强抬手,示意自己暂无性命之忧,但那颤抖的手臂与灰败的脸色,却昭示着他此次受伤之重,更甚肉身创伤。
他转首,目光扫过身后那些重伤的五行麒麟,以及那些侥幸存活却已奄奄一息、眼神中带着恐惧与茫然的麒麟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切肤之痛涌上心头。
经此一役,麒麟族不仅威望扫地,实力更是折损近半,尤其是未来希望的麒麟子,损失惨重,可谓伤筋动骨,没有数万年休想恢复元气。
他死死盯着元无天离去的方向,眼中是无尽的怨毒与刻骨的恨意,一字一顿,如同诅咒般低吼道:
“元无天!今日之辱,灭子之仇,我垚祖对天立誓,此生与你……誓不罢休!”
声音嘶哑,充满了血泪,回荡在残破的始麒麟宫上空,让幸存的众麒麟、麒麟子以及数十万妖兵妖将皆感同身受,一片死寂般的默然。
东王公此时方慢悠悠地来到垚祖身旁,看着元无天消失的方向,故作叹息道:“垚祖兄,保重身体要紧。”
“唉,如今看来,那西王母数百年来对兄台不假辞色,故作清高,原来是早已心有所属,看上了那元无天。也难怪她会引狼入室,致使麒麟族蒙此大难。”
他这话语,看似劝慰,实则如同在垚祖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更是刻意将祸水引向西王母,更深地激起了垚祖心中对元无天,连带对西王母的滔天怒意与杀机。
“唉,只是可惜,”东王公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惋惜与忌惮交织的神色。
“想不到那开天第一防御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塔,竟落在了此子手中。有此宝护身,日后洪荒之中,能伤他者,怕是寥寥无几了。”
垚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闻言冷哼一声,强撑道:“天地玄黄玲珑塔又如何?不过是外物倚仗!”
“天地之大,玄妙无穷,我就不信,集我麒麟一族之力,日后寻不到破他龟壳之法!”
话虽如此,但他心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凉,明白想要破开那万法不侵的玄黄之气,无异于痴人说梦。
“垚祖兄能如此想,那是最好。还请节哀顺变,保重族体为重。”东王公一脸悲戚地劝慰道,只是那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
麒麟族此番受此重创,实力大损,对于他这个盟友而言,固然少了一个强力臂助,但何尝不是削弱了一个未来潜在的竞争对手?
以往麒麟族势大,在他面前不免有些趾高气扬,如今……
垚祖何等人物,岂会完全不知东王公心中那点算计?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与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悲恨,对东王公漠然道:“有劳东王公挂心了。此间事了,老夫需闭关疗伤,整顿族务,就不远送了。”语气疏离,已然下了逐客令。
东王公也不在意,拱手道:“既如此,道友保重,他日再会。”说罢,便带着麾下,化作数道流光离去。
对于垚祖那滔天的杀意,元无天自是心知肚明,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洪荒争霸,本就是逆水行舟,今日他若势弱,下场只会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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