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孟燕臣爬起来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路风尘和疲惫,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清爽的沐浴露气息回到客厅。
他只随意套了件深灰色的家居长裤,上身未着寸缕,坚实的胸膛和臂膀上还挂着未擦净的水珠。
走到沙发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王小河连同她的肚子一起,小心而稳固地拥入怀中。
小河舒适地靠在他带着湿意的温热胸膛上,仰起头,终于有机会在明亮温暖的灯光下,细细打量分离了半年的丈夫。
45岁的孟燕臣,像一瓶陈年佳酿,完全褪去了青涩,沉淀出愈发醇厚迷人的底蕴。
他的面部轮廓依旧清晰利落,下颌线绷紧时甚至比年轻时更显坚毅。
但仔细看,眼角已悄然刻上了几道浅淡的细纹,不显老态,反添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沉稳与从容。
那是岁月馈赠给他的、独属于成熟男性的勋章。
他肩宽腰窄,身材保持得极好,长期自律锻炼带来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夸张,蕴含着稳定可靠的力量感。
像一辆保养得宜、性能卓绝的年上法拉利,外表低调奢华,内里却澎湃着经过时间淬炼的强劲动力。
那份经年累月身居高位蕴养出的沉稳儒雅气质,与他此刻微湿的黑发、不着上衣带来的随性不羁奇异地融合,形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小河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他梳理得整齐的鬓角处。
她伸出手指,极轻地、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疼,拂过那里。
“好不容易给你养黑了的头发,”她声音轻轻的,“怎么这里又冒出几根白的?”
她的指尖在那几根刺眼的白色上流连,“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你一个人……很辛苦吧?”
孟燕臣感受着她指尖温柔的触碰,听着她话语里毫不掩饰的关切,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中。
他没有回答,而是像个终于找到港湾的倦航者,将头深深地埋进她温暖、柔软,带着浓郁奶香的颈窝和胸口,贪婪地呼吸着能让他彻底安宁的气息。
闷闷的声音从他埋首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是因为太想你了。没有你在身边,睡得不好,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他顿了顿,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望进她眼里:
“这三年聘期一到,你就回国。不待了,好不好?”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孟主任,也不是那个冷静专业的孟医生,只是一个思念妻子、渴望归家的普通男人。
这份罕见的、带着依赖的坦诚,比任何情话都更让小河心动。
她搂紧他,抚摩着他微湿的头发,心底软绵绵的:
“好,再也不分开了。”
孟燕臣继续沉浸在她怀中温暖甜香的气息里,不愿意抬头。
他感到小河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带着点难得的、含混的不好意思:
“燕臣……你有没有觉得我胖了很多?”
她微微蹙着眉,像是不太满意。
“我体重比孕前涨了二十斤呢……”
职业本能瞬间被触发,孟燕臣几乎是下意识地切换回孟医生模式,语气温和而专业地开始解释:
“不能单纯看体重数字。孕晚期体重增长主要是这几部分:胎儿自身、胎盘重量、维持羊水量,以及母体为供应两个人血液循环而增加的血容量。”
“这些都是必要的生理性增长,是宝宝健康发育的基础……”
他侃侃而谈,却忽然瞥见小河微微撅起了嘴。
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没有求知若渴,反而漾着一点点被忽略的小委屈和不高兴。
电光石火间,他猛地反应过来,他的小河,根本不是在寻求医学解释。
她是在撒娇,是在向他寻求肯定和安慰。
天,他这该死的职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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