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樾看着这一幕,发出无限欣慰的轻叹: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梦时永远是白家的人。”
离开书房时,白廷璋走在最后。
在门口,他深深看了梦时的背影一眼,那眼神中有不舍,有痛楚,但更多的是克制与祝福。
……
当晚,梦时在日记中写道:
【今天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爸爸用一生爱我,我也将用一生做他的女儿。】
而另一边,白廷璋独自去了白杨常去的酒吧。
他点了一杯白杨最爱的威士忌,对着空座位举杯。
“二叔,梦时选择了你,你应该很开心吧?她会永远留在白家,做我的堂妹了。”
“二叔,我真羡慕你,你不仅得到了梦时的童年和青春,还永远地拥有了她这个女儿的身份。”
射灯照在那张威严却难掩失落的脸上。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酒保好奇地问:
“白先生今天怎么一个人?”
白廷璋一饮而尽:
“因为,在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
十二岁的白廷璋第一次见到刚满两岁的梦时,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对他咧嘴一笑,从此他就成了她的守护骑士。
从小到大,他比任何人都宠这个堂妹,给她买最好的玩具,教她写字读书,在她被欺负时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
是什么时候变的质?
或许是她青春期时,那双清澈的眼睛偶然掠过他,他会下意识移开视线,心跳失序。
或许是听闻有男生给她写情书,他克制不住地烦躁,甚至动用手段让那男生转了学。
又或许是无数个家庭聚会后,他独自一人,脑海里全是她的笑靥,辗转难眠。
直到二十五岁那年,无意中听到的父母谈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他所有压抑的困惑。
梦时竟然是孟家的女儿,不是他的亲堂妹!
那一刻的狂喜与痛苦至今记忆犹新。
狂喜的是,他对梦时的感情并非不伦。
痛苦的是,这个秘密他必须永远埋藏心底。
她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懵懂信赖地叫他大哥。
从此,他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等梦时长大,等她知情,等她做出选择。
日复一日,她出落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那种清冷与妩媚、天真与智慧并存的气质让他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等这一天。
等梦时回到孟家,等他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告诉她自己从不是她的堂兄,而是从小爱慕她的男人。
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知道,有些界限,永远不能逾越。有些选择,必须尊重。
他将继续扮演好一个堂兄的角色,将那份早已变质的感情,小心翼翼地藏匿于每一次看似寻常的关怀与守护之下,开启一场不知尽头的漫长守望。
他的月亮,依旧皎洁明亮,却仿佛隔着一层永远无法穿透的,名为兄妹的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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