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黑市,喧嚣和混乱扑面而来。空气中混杂着汗味、药味、血腥味、还有各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息。光线昏暗,只有各摊位自备的萤石或油灯提供照明,将人影拉得扭曲怪诞。
林峰压低帽檐,将赤焰岭令牌稍稍显露,混在人群中,目光快速扫视,耳朵却竖得尖尖,捕捉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上好的黑煞矿芯,淬炼法器的好东西,只要八十灵石!”
“赤焰岭流出的火髓浆,炼丹炼器必备,价比黄金!”
“刚从‘幽暗森林’摘的阴凝草,新鲜着呢,欲购从速!”
“招临时矿工,去新发现的‘废矿七十三号’,日结三灵石,死活不论!”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低声密谋声不绝于耳。这里交易的,大多是与黑矿域、赤焰岭相关的资源,或者是一些来路不明、见不得光的东西。修士们修为参差不齐,从炼气到筑基都有,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气息晦涩的金丹修士匆匆走过,引得众人纷纷避让。
林峰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信息。他知道了黑螭城和赤焰岭正在边境对峙,摩擦不断,大战一触即发;知道了黑矿域最近确实不太平,地虺暴动,矿坑坍塌时有发生;知道了这种黑市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双方势力的人员私下交易违禁品或处理赃物,背后似乎有更大的势力操控,维持着脆弱的秩序。
他需要两样东西:一是关于如何彻底化解蚀灵散的信息或药物;二是关于黑螭城更详细的情况,尤其是入城方法和生存法则。
他先是装作随意闲逛,在一个售卖各种杂七杂八药材和毒物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神浑浊,却透着精明。
“老先生,您这有没有能化解顽固丹毒,特别是那种……嗯,带有阴寒禁锢特性的毒性的药材或方子?”林峰压低声音,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道,刻意模仿着赤焰岭修士那种略带燥火的语气。
老头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腰间的赤焰岭令牌,慢悠悠道:“阴寒禁锢?像是‘蚀灵散’或者‘冰魄锁元丹’的效果?那可不好解。寻常解毒丹没用,需要至阳至纯的灵药,或者找到下毒之人拿独门解药。我这儿有点‘烈阳花’的粉末,药性勐烈,或许能冲开一点,但搞不好会伤及根基,五十灵石一小瓶。”
烈阳花?林峰心中一动,百草经中有记载,此物性烈,确实能克制阴寒,但正如老头所说,用法不当反受其害,而且价格虚高。他摇摇头:“太勐了,有没有温和点的?或者……哪里能找到更对症的?”
老头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温和的?那价格可就……听说黑螭城‘回春堂’的坐堂医师有点本事,或许有办法。或者……你去鬼市深处‘丹鬼’那里碰碰运气,那老怪物专弄些邪门丹药,说不定有偏方,不过小心被他当成试药的。”
回春堂?丹鬼?林峰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字。他又问了几个关于其他药材的问题,买了一点不值钱的辅料掩饰,便离开了摊位。
看来蚀灵散果然麻烦,正规途径价格高昂且风险大,邪门歪道更是危险。他暂时压下这个念头,开始打听黑螭城。
他走到一个售卖劣质法器和符箓的摊位前,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道友,打听个事儿,第一次跟队出来,想去黑螭城见识见识,怎么个章程?”林峰故作熟络地问道。
壮汉打量了他一下,瓮声瓮气道:“赤焰岭的?想去黑螭城?找死呢?现在两边都快打起来了,你这身皮进去就是活靶子!”
“呃……不是说黑市能搞到身份令牌吗?”林峰按照之前听来的传言试探道。
“哼,那得看运气和价钱。”壮汉压低声音,“西头那个挂骷髅旗的摊子,瘸老六或许有路子,不过黑得很,小心被坑得裤衩都不剩。进了城也别嚣张,最近查得严,尤其是你们这些有火煞气的,巡城的黑螭卫眼睛毒着呢!”
又得到一个名字——瘸老六。林峰道了声谢,扔下一块灵石作为咨询费,朝西头走去。
果然看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挂着个小小的白骨幡,后面坐着个精瘦的中年人,一条腿不自然地弯曲着,眼神闪烁不定。摊位前冷冷清清。
林峰走过去,直接亮出腰间令牌(赤焰岭的),低声道:“六爷?想办个清净点的身份,进城方便。”
瘸老六眼皮都没抬,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下品灵石?这么贵?”林峰皱眉。
“三百?想屁吃呢!”瘸老六嗤笑一声,“三千!不还价!保证是‘干净’的底层散修身份,祖上三代都查不出问题那种。最近风声紧,就这个价。”
三千!林峰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在抢!他全身家当加起来也不过几百灵石。看来通过黑市办理正规身份的路子,暂时是走不通了。
他不动声色,又道:“那有没有临时进城的路子?比如混进运输队或者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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