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叶凡沉声,“你现在看到的亲人,是幻境给你看的。你若信了,就永远醒不来。”
“可他们叫我……我听见娘在哭……”王强声音发颤。
“那是它在模仿。”叶凡一步步走向他,“它不知道你娘的声音,只能拼凑记忆。你细听——那哭声没有起伏,像一遍遍重复的录音。”
王强浑身一震,终于迟疑。
叶凡伸手,将血抹上他眉心。血印落下,王强眼神剧烈波动,似有两股力量在争夺神识。他抱住头,发出闷哼,但终究没有再扑向虚影。
李冲却已彻底沉沦。他手持短刀,双眼血红,口中低语:“你还我命……你还我命……”猛然抬头,直扑叶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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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未闪。他抬起左手,硬生生接下那一刀。
刀刃切入皮肉,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李冲的刀身流下,滴落在地,与叶凡的血混在一起。剧痛袭来,却让他神志更加清醒。
他右手猛然扣住李冲手腕,将刀锋压下,左手沾血,重重抹在其眉心。
“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吼得撕心裂肺。
李冲身体一僵,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无形之手从深渊拽回。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瘫软在地。
叶凡喘息,双臂皆伤,轮海灵力近乎枯竭。但他仍站着。
石台上的血字再次浮现:“你来了。”
幻境第四次重启。
这一次,石厅化作无尽迷宫,血线倒流,自地面回缩成珠,飞向虚空中那扇青铜门虚影。王强突然挣脱叶凡搀扶,踉跄奔向迷宫深处,嘶喊:“娘!别走!别丢下我!”
叶凡欲追,右臂金丝骤然暴走,如铁链般在经脉中乱窜,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单膝跪地,额头冷汗涔涔,几乎握不住拳头。
他知道,这是幻境最后的反扑——以血为引,以痛为锁,将他困在自身异变之中。
他抬头,望向王强即将触碰虚幻亲人的背影。
不能倒。
他猛然一掌拍向地面,以血为引,以痛为锚,强行牵引轮海最后一丝灵力。金丝逆流,顺着经脉回返,直冲识海。那一瞬,他仿佛看见无数轮回片段在眼前闪现——有荒古战场,有星空对决,有孤身立于仙路尽头的身影。
那些画面不属于他,却烙印在圣体血脉深处。
他低吼,声如困兽:“我不认这命!”
吼声未落,石台轰然炸裂。
符文崩解,幻象碎裂。王强扑空,跌倒在地,抬头时眼中泪水未干,却已分清虚实。李冲伏地喘息,神志渐复。
叶凡仍跪于地,右臂金丝缓缓沉入肌肤,伤口不再流血,而是泛起淡淡金芒。他抬头,看向石台残骸。
那行血字仍在,只是变得模糊,仿佛即将消散。
他撑地欲起,左手忽觉异样——掌心沾染的血,正缓缓渗入皮肤,留下一道细长红痕,像是一道未完成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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