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海面上平静得反常,连一丝风都没有。浅沙渔村的村民们早已各就各位——善泳的村民潜伏在浅滩航道两侧的水下,只露出鼻子呼吸,手里握着削尖的竹矛;岸边的村民躲在临时搭建的草垛后,怀里揣着绑了石子的渔网,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海平面;林澜和苏晴站在沉沙号的船头,澜芽蹲在船舷边,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海面,耳朵尖的淡红比平时更鲜艳——它比所有人都先感知到了船只的动静。
“来了!”澜芽突然对着海面发出一声急促的“叽叽”,左爪死死指向东南方向。
林澜和苏晴立刻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平面上出现了五个小黑点,正快速朝着渔村驶来,越来越近后,能清晰看到是五艘快船,船帆上没有任何标记,却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正是独眼派来的先遣队!
“按计划来!”林澜低声下令,苏晴立刻闭上双眼,双手轻轻抬起,对着海面的方向集中意念。她身上的粗布衣裳无风自动,掌心泛起淡淡的蓝光,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水流从她身前蔓延开,顺着海面流向先遣队的快船——水流无色透明,混在海水中,根本看不出异常,只会让快船的行驶方向微微偏移,朝着浅滩航道的陷阱区靠拢。
“舵手,怎么回事?船怎么往左边偏了?”先遣队为首的快船上传来喽啰的疑惑声,舵手赶紧调整方向,可水流的力量像一双无形的手,始终将船往陷阱区带。“奇怪,没风啊,怎么会偏航?”舵手嘟囔着,却没多想——浅海区域水流复杂,偶尔偏航很常见,他只当是正常的水流影响。
五艘快船毫无防备地驶入了浅滩航道,为首的快船刚到航道中间,船底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咔嚓”声!
“什么声音?”船上的喽啰们纷纷低头看向船底,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海水像瀑布一样从船底的破洞涌入船舱!“不好!船底漏了!”有人尖叫起来,慌乱地拿起木桶往外舀水,可海水涌入的速度远比舀水快,短短几息间,船身就倾斜了四十多度,眼看就要翻沉。
“是暗礁吗?不对,这航道没暗礁!”舵手急得满头大汗,想操控船后退,却发现船舵根本转不动——船底的破洞太大,已经影响了船的平衡。
后面的四艘快船见为首的船出了问题,想掉头避开,可刚转动方向,船尾的螺旋桨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绞碎声!“怎么回事?螺旋桨卡住了!”一个喽啰趴在船尾查看,赫然发现螺旋桨上缠满了浸过油的粗麻绳,麻绳上的倒刺竹片深深扎进螺旋桨的叶片里,转都转不动!
“是陷阱!他们设了陷阱!”先遣队的头目终于反应过来,拔出腰间的佩刀,对着手下嘶吼,“快!跳海登岸!拿下渔村!”
喽啰们纷纷跳下船,有的想游向岸边,有的想爬上还没完全倾斜的为首快船。可他们刚跳进水里,潜伏在水下的善泳村民就动了——王二第一个窜出来,手里的竹矛轻轻一挑,就将一个喽啰的脚踝缠住,猛地往水下拽!“下去喂鱼吧!”王二低吼着,另一个村民趁机用渔网将喽啰的上半身套住,两人合力将他拖到水下,没一会儿,喽啰就没了动静,只能乖乖投降。
“还有我们!”岸边的村民也冲了出来,李叔虽然腿伤没好,却拄着木矛站在最前面,对着想登岸的喽啰大喊:“别过来!再过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几个妇人将绑了石子的渔网狠狠甩出去,渔网在空中张开,正好套住一个想爬上岸的喽啰,石子的重量带着他重重摔在沙滩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林澜和苏晴也没闲着——林澜意念一动,身前凝聚出十多支水箭,手臂一挥,水箭“嗖”地射向剩下四艘快船的船帆!“唰唰唰”几声,船帆被水箭戳出一个个大洞,原本鼓鼓的船帆瞬间瘪了下去,快船彻底失去了动力,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海面上漂浮。
苏晴则操控着水流,在海面形成一个个小漩涡,将跳海的喽啰困在原地——漩涡的力量不大,却能让他们无法游泳,只能在原地打转,等着被村民们抓捕。
“别打了!我们投降!”一个喽啰见大势已去,举起双手,对着岸边大喊。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剩下的喽啰们纷纷放下武器,趴在水里或沙滩上,不敢再反抗。
短短半个时辰,五艘先遣船全被拿下,共俘虏了十个喽啰,没有一个村民受伤。村民们围在俘虏身边,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之前的紧张一扫而空。
“太好了!我们赢了!”王二举着缴获的佩刀,激动地大喊,“独眼的先遣队也不过如此嘛!”
“别大意。”林澜拦住兴奋的村民,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俘虏面前,蹲下来,眼神锐利,“说,独眼的主力船队什么时候到?还带了什么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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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俘虏原本还想嘴硬,可看到林澜身后村民们愤怒的眼神,又想起刚才水刺戳船、水箭破帆的场景,赶紧哆哆嗦嗦地回答:“主……主力船队明天一早到,带了三十艘快船,两百个人……还……还带了周仓大人造的‘控水器’!”
“控水器?那是什么?”林澜心里一沉,追问。
“是……是用黑铁做的装置,听说能压制水脉,还能让会‘妖术’的人没法动用力量……周仓大人说,专门用来对付您的!”俘虏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更低了,“独眼头领还说,明天一早就要踏平浅沙渔村,抓您和那个女的回望海镇……”
林澜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能压制水脉和异能的控水器,无疑是他们最大的威胁!之前的初胜带来的喜悦瞬间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紧张。
“把他们关起来,严加看管,别让他们跑了。”林澜站起身,对着村民们说,“大家别高兴得太早,真正的硬仗明天才来。独眼有控水器,我们的异能可能会被压制,必须重新调整计划,做好应对准备!”
村民们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纷纷点头——他们都知道,控水器的出现,让明天的决战变得更加艰难。
林澜走到船舷边,摸了摸怀里的潮枢,铜环传来温热的触感,却比之前更沉稳,像是在安慰他。澜芽跳到他的肩膀上,用爪子轻轻蹭他的脸颊,发出温和的“叽叽”声,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像是在说“别怕,我会帮你”。
林澜深吸一口气,望向独眼船队驶来的方向——初战告捷虽然鼓舞了士气,却也暴露了陷阱,还迎来了控水器这个新威胁。明天的决战,注定是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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