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欣赏”仅仅持续了一瞬。莲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冷酷和失望的严厉。
“但是!许墨!”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向许墨,“你的‘仁慈’,你的‘庇护’,恰恰暴露了你最大的愚蠢和软弱!你破坏得远远不够彻底!不够狠!不够绝!”
她双臂猛地张开,暗紫色的裙摆无风自动,整个【瘴毒净土】随之剧烈翻涌,毒雾咆哮,扭曲的藤蔓疯狂舞动,仿佛在应和着她滔天的怨恨。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只是把精灵们从母亲既定的‘回收’命运中暂时‘保护’了起来,像母鸡护崽一样把她们圈养在你的咖啡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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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们的力量呢?你所谓的‘庇护’,不过是延缓了母亲的进程,却无法真正阻止!只要时间足够漫长,只要精灵们还活着,母亲的力量终将恢复,终将从临界归来!”
莲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讥讽:“而你,许墨!你明明拥有着能彻底终结这一切的力量!看看你刚才为了救那个傻丫头,毫不犹豫支付三分之一灵力的决断!可你偏偏在最关键的地方,优柔寡断!”
她猛地指向许墨,指尖缠绕着致命的毒芒,声音尖锐而疯狂:
“为什么不一劳永逸?为什么要留下后患?那个变成废品的‘钥匙’——五河士织,她为什么还活着?!”
“她活着,就给了母亲将其‘修复’、重新利用的可能!哪怕机会渺茫,但只要存在,就是威胁!”
“那些精灵——十香、四糸乃……所有体内流淌着母亲力量碎片的精灵们,她们为什么还活着?!”
“她们活着,就是母亲力量的‘锚点’和‘蓄电池’!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母亲复苏计划得以延续的根基!”
莲的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她的话语带着令人窒息的极端与血腥:
“斩草除根!这才是最有效、最彻底、最一劳永逸的方法!把她们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杀光所有精灵!杀光她们体内的灵结晶!彻底断绝母亲力量回流的渠道!”
“然后,亲手捏碎那个已经毫无价值的‘钥匙’——五河士织的脑袋!让她连同那点残存的、可能被利用的‘容器’特性,一起化为宇宙的尘埃!”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副由她描绘的血色图景:“只有把一切都毁灭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残渣都不剩下,这才是对那个囚禁我、放逐我的女人,最完美、最彻底的报复!”
“许墨,你明白吗?!你缺的,就是这份斩尽杀绝的狠辣与决绝!”
莲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这片剧毒的空间里疯狂回荡。
狂三的异色瞳收缩到了极致,握着燧发枪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莲描绘的极端景象让她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许墨的脸色,在莲疯狂的宣言中,彻底沉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高空中那个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身影,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疯子。”许墨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绝对的否定和厌恶,“我跟你不同,破坏澪的布局并非我有意为之,她们选择我,依赖我,我就回应她们,保护她们,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仅此而已。”
“她们是我所爱之人,并非向澪复仇的工具!莲!你是个被命运愚弄的小丑,但我不是!”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银白光晕骤然暴涨,将逼近的毒藤和淤泥狠狠震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许墨的声音斩钉截铁,“你的欣赏,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许墨眼中银芒爆闪,“我现在,就要亲手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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