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用带着浓重鼻音、哽咽不止的声音,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纱和……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句话,在她心底埋藏了太久太久,跨越了无法想象的时间与空间,承载了她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如今,终于在这个崭新的“现实”里,对着她最想道歉的人,说出了口。
这是她对另一个结局里,那个因她而逝去的少女,最深切也最无力的忏悔。
然而,被她紧紧抱住的纱和却完全愣住了,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和困惑。
“对不起?”纱和费力地扭过头,试图看清狂三的表情,语气充满了不解。
“狂三,你为什么突然要道歉啊?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啊?”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想到的却是之前惊险的一幕:“明明是你救了我啊!要不是你突然爆发出那么厉害的力量,打倒了那个可怕的阴影怪物,我可能就……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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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和的声音真诚而坦率,她所指的,仅仅是昨天天桥上狂三觉醒力量,消灭了那个【伪精灵】本体,将她从危机中解救出来的事情。
她对狂三此刻心中那惊涛骇浪般的过往一无所知。
狂三抱着她的手臂又是一紧。
是啊……道歉?
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时间线里,她并没有犯下那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她没有失手杀死纱和,相反,她在危急关头保护了她。
这个认知像一道暖流,融化了狂三心中那块冻结了许久的寒冰。
巨大的释然和庆幸感席卷了她,让她破涕为笑,只是那笑容里依旧带着泪。
“嗯……对啊……”她低声呢喃着,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怀中的纱和说,“这次……我没有做错……我救下你了……纱和……”
这次,她抓住了,她改变了。
纱和虽然还是不太明白狂三为什么情绪如此激动,又哭又笑的,但她能感受到好友此刻需要安慰。
她努力抽出自己的手,笨拙地、轻轻地拍着狂三的后背,然后用指尖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好啦好啦,不要哭啦~”纱和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试图安抚她。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难过,但是没事了哦,我们都没事了。而且你知道吗?你消灭那个怪物的时候,突然换上了这身超~漂亮的衣服,眼睛也变成了时钟的样子,简直帅呆了!超级厉害的!”
纱和努力用轻松的语气描述着,试图转移狂三的注意力,眼睛里闪烁着对好友的崇拜和关心。
狂三点了点头,依顺着纱和的动作,慢慢止住了泪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纱和的温暖和单纯,像是最好的良药,抚平了她心中的褶皱。
等到狂三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纱和才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眨着眼睛问道:
“不过……狂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还有这身衣服……好特别,但是超配你的!还有你的左眼……”
纱和的目光落在狂三那变成了金色时钟图案的左眼上,那里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神秘和时间的力量。
“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又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狂三。”
狂三听到纱和的问题,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套属于“时间精灵”的灵装,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裙摆复杂的蕾丝。
关于这一切,她自己也充满了疑问和混乱。
在她的记忆深处,最后的画面是……
精灵形态的许墨,神情凝重而决绝,用强大的力量将她和十香、折纸、耶俱矢、夕弦、六喰、七罪、美九……所有精灵伙伴们包裹起来,强行送离了那片最终决战的、能量狂暴到足以撕裂一切的恐怖战场。
他独自一人留了下来,面对那个力量恢复到全盛时期、冰冷无情如同神只般的崇宫澪。
“照顾好大家。”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声音透过能量的轰鸣,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她被那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空间颠簸和眩晕。
等到视野再次清晰时,她和所有精灵伙伴们,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那间熟悉的、“黄昏”咖啡厅里。
她想要立刻冲回去,即使明知力量悬殊,即使可能要赌上一切,她也想回去,想为许墨做点什么,哪怕只能为他争取一丝一毫的胜算。
但是……她环顾四周。
刚刚脱离反转、灵力不稳的折纸等人,而崇宫真那和五河士织则因为澪的原因陷入了昏迷……
伙伴们需要照顾,许墨最后的嘱托言犹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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