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睡眠之后,许墨只觉得眼前一花,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意识仿佛被强行从温暖的躯壳中剥离,投入一片虚无的流光之中。
当他重新“站稳”,或者说,当他的意识体能够重新观察四周时,那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又是这里——【世界空间】。
四周是无数流淌、交织、变幻的光带,构成世界的底层规则脉络在这里以最直观的方式展现,瑰丽、浩瀚,却也无情。
上一次被强行拉入此地的经历还记忆犹新,那关于规则锁链和“未来不复存在”的宣告如同冰冷的刺,依旧扎在心底。
此刻再度身临此地,许墨的警惕性瞬间拉满,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他意识体正前方,那纯白的光影迅速凝聚,勾勒出人形的轮廓——世界意识再次现身。
两人目光对上,下一瞬,异口同声的质问声在这片奇异的空间炸响:
“你想干嘛?!”
声音落下,许墨愣住了。
怎么回事?不是这家伙把自己强行拽过来的吗?怎么反过来问他了?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还有点气急败坏?
只见那白色人影周身的光流都显得有些紊乱,明灭不定,散发出一种极其糟糕的情绪信号,像是强忍着某种快要爆发的怒火。
祂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光影微微波动,努力平复着那并不存在的“呼吸”。
过了好几秒,世界意识那空灵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烦躁和……疲惫?
“换一副姿态和吾说话!”
“就……你常用的另一副样子!”
祂的语气近乎命令。
许墨怔住了一秒钟。另一副姿态?祂是指……
随即他明白了。
灵光在他意识体上闪耀,原本模糊的男性轮廓迅速转化、凝实,化作银发异瞳、身姿窈窕的精灵形态——许清,登场。
当许清的身影稳定下来,世界意识周身那躁动不安的光流似乎才略微平缓了一些,虽然依旧能感受到祂心情极差,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仿佛随时会爆炸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许清开口,声音清冷,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满。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上次你不是亲口说的,还有半年时间才把我‘送’回去吗?今天那股强烈的排斥力是怎么回事?差点没把我直接挤出去!”
一想到刚才在家中客厅,那股毫无征兆、沛然莫御的排斥力骤然降临,逼得她瞬间切换精灵形态全力抗衡,许清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感觉,就像整个世界都在对她喊“滚出去”。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世界意识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愠怒,周遭的光带都随着祂的情绪剧烈震颤了一下。
“我干的好事?”许清指着自己,一脸的无辜和茫然。
“我最近安安分分待在家里,连门都很少出,顶多就是约约会……这也能惹到你?”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规规矩矩地享受最后半年的温馨时光,怎么就捅了娄子了?
“不是你‘现在’干了什么!”
世界意识的光影似乎都在抖动。
“是你‘原本’时间线的那个鬼东西!它闻着你的‘味道’,逆着时间长河,找到这个时代来了!”
许清听得更加懵逼了,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句信息量爆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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