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枪口调转方向的瞬间,沈清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苏晚的手腕绷得笔直,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冰凉的金属蹭过皮肤,带起一阵战栗,可她的眼神却比枪口更冷,直直钉在沈清越脸上。
“你疯了?”沈清越上前一步,手伸到半空又顿住,声音里第一次掺了慌,“把枪放下!你以为这样能威胁我?”
“威胁你?”苏晚扯了扯嘴角,笑声里满是嘲讽,“我只是在选一条体面的路。”她的拇指轻轻蹭过扳机,“你不是要‘完美夏娃’吗?可惜,你的夏娃宁可碎掉,也绝不陪你疯。”
旁边的念念突然扑过来,小手抓住苏晚的衣角,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妈妈!不要!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苏晚蹲下身,用没拿枪的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放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念念乖,妈妈不会有事。但我们绝不能让坏人毁了世界,对不对?”
沈清越看着这一幕,呼吸骤然变粗。他可以不在乎陆战的死活,甚至可以接受计划出岔子,可他不能失去苏晚——这个他精心挑选的“新世界圣母”,是他疯狂蓝图里唯一的“温情符号”。
“苏晚!你别冲动!”沈清越的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了点恳求,“我们可以谈!钥匙的事,伊卡洛斯的启动时间,都可以谈!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想要你停手。”苏晚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想要你放了陆战,放了所有被你绑架的人,想要你拆了这台杀人机器。你能给吗?”
沈清越的脸色瞬间沉下去,拳头攥得咯咯响:“那不可能!伊卡洛斯是地球的救赎,我绝不会停手!”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苏晚的拇指又往前挪了半分,枪身贴着太阳穴微微发烫,“要么你现在放我们走,要么你就看着你的‘夏娃’变成一具尸体。你选。”
空气像被冻住了。陆战被铁链锁在反应堆上,胸膛剧烈起伏,他想嘶吼,想挣脱,可他知道不能——苏晚在用命赌,他不能打乱她的节奏。他只能死死盯着沈清越,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对方的身体。
就在沈清越的手指蜷缩起来,似乎要做什么决定时,一声巨响突然从基地外围传来。
“轰隆——!”
整个反应堆中心都在震动,天花板上的金属碎片簌簌往下掉,惨白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忽明忽暗间,每个人的脸都显得狰狞。
沈清越猛地转头看向监控屏幕,屏幕上瞬间跳出十几个红色警报框,刺耳的蜂鸣声淹没了所有声音:“警告!基地西侧外墙遭爆炸冲击!安保系统失效!”
“怎么回事?!”沈清越抓过旁边的对讲机,嘶吼着问,“外围的人呢?为什么没人汇报!”
对讲机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半天没传来回应。苏晚却在震动的间隙,突然想起口袋里那阵诡异的震动——那条只有两个字的短信,“信我”。
是卡洛斯!
她之前在飞机上给卡洛斯递过纸条,用口型说“B计划”时,还悄悄塞了张折叠的纸片,上面画着基地的简易结构图,标注出了最薄弱的位置——反应堆的散热口。那里因为要通风,墙体厚度只有其他地方的三分之一,而且连接着内部维修通道,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原来那条短信,是卡洛斯在告诉她,救援已经在路上了。
“是B计划。”苏晚缓缓开口,声音在警报声里依旧清晰,“沈清越,你以为你的基地固若金汤?可惜,你漏了最不该漏的地方。”
沈清越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冲过来想抢苏晚手里的枪,却被陆战用尽全力撞了一下金属架。铁链“哐当”作响,陆战嘶吼着:“沈清越!你看看你身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清越回头的瞬间,反应堆侧面的散热格栅突然发出“哐啷”一声巨响。厚重的金属格栅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几道黑色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手里的冲锋枪对准了周围的绑匪。
“不许动!”卡洛斯的声音带着冷硬的威严,他摘下脸上的防尘面罩,眼神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苏晚身上,“苏晚,你没事吧?”
雷一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两个已经被打晕的绑匪,冲陆战喊:“陆队!我们来晚了!现在就帮你解开铁链!”
绑匪们反应过来,立刻举枪反击。“砰砰砰”的枪声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子弹擦着金属架飞过,留下一道道火星。卡洛斯的士兵迅速散开,找掩体反击,原本僵持的场面瞬间变成混战。
苏晚趁机把枪扔在地上,一把将念念抱进怀里,蹲到金属架后面。念念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小声问:“妈妈,是卡洛斯叔叔来救我们了吗?”
“是,我们安全了。”苏晚拍着女儿的背,目光却盯着战场中央——沈清越正躲在控制台后面,手里抓着一个红色的按钮,眼神疯狂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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