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内,关于杨羡求娶庆寿长公主之事,渐渐传开,众人皆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杨羡痴心妄想,也有人觉得他勇气可嘉,而杨家众人得知此事后,更是反应各异。
杨德茂得知杨羡竟甘愿入赘公主府,脱离杨家,气得浑身发抖,当即派人将杨羡唤回府中,狠狠打了一顿,可杨羡心意已决,任凭杨德茂如何训斥,都不肯改变主意,杨德茂气得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去。
杨珠娘得知此事后,满心嫉妒与不满,她本就敌视杨羡,如今见他竟能攀附皇家,求娶长公主,更是心头不平衡,暗中盘算着,定要破坏这门婚事,不让杨羡称心如意。
杨婕妤得知此事后,倒是满心欣慰,她知晓杨羡本性不坏,只是缺乏引导,若能娶到长公主,入赘公主府,脱离杨家,定能改邪归正,好好生活,便暗中相助,时常在刘娥与赵祯面前提及杨羡的优点,为他说好话。
而杨羡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后,便收了往日游荡的心思,每日待在家中,要么读书练字,要么习武强身,不再四处惹是生非,连杨家的应酬都极少参与,一心想着改过自新,让赵祯与赵妙元看到自己的诚意。
千胜瞧着自家公子的转变,满心诧异,却也为他高兴:“公子,您这般用心,官家与长公主定会看到您的诚意,赐婚之事定然能成。”
杨羡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纸上略显工整的字迹,嘴角勾唇:“自然,只要能娶到她,这点苦算什么。只是光在家中改还不够,还需让她知晓我的心意,慢慢改观。”
一个月后,赐婚旨意昭告朝野那日,汴京街头议论沸沸,红底金字的圣旨贴在皇城根,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杨羡立于人群外,瞧着“赐庆寿长公主赵妙元与杨家嫡子杨羡成婚,杨羡入赘公主府,择吉日完婚”几字,眼底痞气褪去大半,只剩难掩的雀跃,连眉梢都扬着得意。
千胜在旁笑弯了眼:“公子,成了!这下您总算能得偿所愿,娶到长公主了。”
杨羡勾唇,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早说过,爷想要的,没什么得不到的。”话落,他转身往公主府方向走,脚步轻快,竟没回杨家报喜的心思,满脑子都是如何筹备婚事,更想先见赵妙元一面。
公主府内,赵妙元正坐在庭院石凳上,指尖捻着颗圆润石子,狠狠往湖面掷去,溅起一圈涟漪。云卷端来冰镇酸梅汤,轻声劝:“公主,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婚期已定,不如好好筹备婚事,日后府中大小事都由您做主,杨公子也不敢放肆。”
赵妙元瞥了眼酸梅汤,没伸手接,语气冷冽:“筹备什么?不过是应付皇家规矩罢了。等他入了府,我定要立些规矩,好好磨磨他的性子,让他知晓谁才是公主府的主子。”
话音刚落,下人匆匆来报:“公主,杨公子在府外求见,说有要事商议婚事。”
赵妙元眉峰骤蹙,眼底火气翻涌:“他倒来得快,让他滚进来,本公主倒要瞧瞧,他有什么话好说。”
片刻后,杨羡一身素雅锦袍走进来,褪去了往日张扬,倒添了几分规整,只是眉眼间的痞气仍未散去。他抬眼瞧见庭院中的赵妙元,阳光落在她水绿宫装上,衬得肌肤胜雪,杏眼含嗔,竟比往日更显娇媚,心头骤跳,脚步不自觉放缓。
“长公主。”杨羡拱手行礼,语气刻意收敛轻佻,多了几分郑重,“今日前来,是想与你商议成婚事宜,公主府筹备有何需求,尽管吩咐,羡定全力配合。”
赵妙元抬眼瞪他:“配合?杨羡,别以为入赘公主府是多大的福气,日后你需守我的规矩,听我的管教,若敢有半分放肆,我定不饶你。”
“自然。”杨羡勾唇,眼底闪过几分玩味,“我早说过,愿听公主差遣,哪怕日日挨揍,也甘之如饴。”
“你!”赵妙元气得眉梢乱跳,抬手抓起桌上石子就朝他掷去,“油嘴滑舌,讨打!”
杨羡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石子砸在地面,溅起细碎尘土。他非但不惧,反倒往前凑了半步,笑着道:“公主消气,我不说便是。成婚事宜全听公主安排,入赘礼仪我也会按规矩来,绝不丢皇家与公主的颜面。”
赵妙元见他刻意示弱,反倒没了动手的心思,只冷声道:“婚期由太后定,筹备之事有府中下人打理,你只需管好自己,别再来烦我,成婚那日按时到场即可。”
“那可不成。”杨羡摇头,眼底满是执拗,“成婚是我的大事,我需亲自筹备,若连自己的婚事都不上心,如何让公主放心?再者,我想多陪陪你,哪怕只是多说几句话,也甘愿。”
赵妙元不耐至极,挥手驱赶:“不必,我瞧着你碍眼,赶紧走。若再纠缠,我便让人把你轰出去。”
杨羡知晓她性子烈,不敢逼得太紧,只能拱手道:“好,我不扰你,成婚事宜我会与公主府管家对接,定让公主满意。”话落,他深深看了赵妙元一眼,眼底满是炽热,缓缓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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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赵妙元心头烦躁更甚,可想起他方才认真的模样,心底竟莫名泛起一丝异样,她用力甩了甩头,暗骂自己荒唐,怎么会对这纨绔动心。
杨羡离开公主府后,并未回杨家,而是径直去了京中最大的绸缎庄与首饰铺,亲自挑选成婚用的锦缎、首饰,件件都挑最精致华贵的,只求让赵妙元满意。千胜在旁跟着,忍不住道:“公子,入赘是公主府主导婚事,您不必这般费心,杨家也会筹备部分物件。”
“杨家的东西,我不用。我入赘公主府,脱离杨家,成婚事宜与杨家无关,所有物件我亲自筹备,全凭公主喜好,绝不用杨家分毫。”
千胜知晓他心意已决,不再劝说,只默默跟着帮忙挑选。杨羡挑得仔细,锦缎选了赵妙元偏爱的水绿、绯红两色,绣着她喜欢的玉兰花与芍药;首饰选了赤金点翠、珍珠镶嵌的样式,精致却不张扬,贴合她的身份。
杨家内院,杨德茂得知杨羡筹备婚事竟然不让沾杨家分毫,气得拍桌:“孽障!入赘公主府便忘了杨家养育之恩,成婚大事竟不与家中商议,还拒收杨家物件,眼里到底有没有杨家!”
杨珠娘坐在一旁,嘴角勾起几分讥讽:“爹,您也别气,他如今攀附皇家,自然瞧不上杨家的东西,巴不得彻底脱离杨家,好靠着公主府耀武扬威。”
杨德茂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他以为入赘公主府便能高枕无忧?赵妙元性子烈,他日后有的是罪受,等他受了委屈,看他还能不能这般嚣张。”
虽不满杨羡的做法,可杨羡毕竟是杨家唯一的嫡子,如今又要与皇家联姻,杨德茂也不敢真不管不顾,还是让人备了些贵重物件,却被杨羡派人退回,只传了一句“入赘公主府,便与杨家划清界限,婚事事宜不劳父亲费心”,气得杨德茂当场摔了茶杯。
杨婕妤在宫中得知此事,反倒松了口气,杨羡彻底与杨家撇清关系,日后便能少些纷争,安心待在公主府,好好过日子。她私下让人备了份贺礼,皆是赵妙元喜欢的物件,派人送到公主府,也算尽了姐弟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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