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阿朝便起了个大早,踩着晨光去打理院子里的海棠。
院里的海棠是谢临洲祖父母与谢临洲一块栽种的,如今抽出的新芽已缀上了小小的花苞。
“再浇些水,说不定过几日就能开花了。”阿朝提着水壶,小心翼翼地将水浇在海棠根部,水珠顺着土壤渗下去,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谢临洲走过来时,正瞧见他踮着脚,伸手去拂叶片上的晨露,发梢沾着的阳光像撒了把碎金,“小心些,别摔着。”
他走过去,伸手扶住阿朝的腰,目光落在海棠花苞上,眼底满是温柔,“你这么上心,它定会开得格外好。”
阿朝回头笑了笑,将水壶递给他:“这可是祖父母留下的念想,自然要好好照顾。对了,前几日春游时,文彦说要请咱们去府上吃春宴,说是新得了些春笋,要做油焖春笋给咱们尝,你看何时去合适?”
谢临洲接过水壶,帮着浇了些水,沉吟道:“明日我休沐,不如就明日去吧,正好带些咱们院里新采的龙井,配春笋正合适。”
他本来今日要带着国子监的学子们去农桑司上实践课,前几日就与农桑司的官员约好,要带学子们观察春蚕结茧的过程,连记录用的纸笔都提前分装好了。
可今早去国子监时,李祭酒见他眼下泛着青黑,脸色也透着几分苍白,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象,只觉虚浮无力,唯恐他这般硬撑伤及根本,便强行将他拦下:“你这身子哪还禁得住折腾?今日课我替你去,你且回府好好歇着,若再硬撑,反倒误了后续的事。”
广业斋的学子本就熟悉他的教学方式,李祭酒亲自授课倒无需多费心,最累的是清明回来后,他既要抽时间教导其他斋舍的学子适应实践课,还要与各斋博士反复沟通教学经验,出去带队时更是一人要顾着三四个斋舍的学生,连喘口气的功夫都少,身子便渐渐吃不消了。
两人说定后,便分头忙活起来。
阿朝去库房翻找装茶叶的锦盒,翻找时,他还想起前几日绣好的兰草纹手帕,便顺手取出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锦盒旁,想着明日送给苏文彦做春日的小礼物;谢临洲则去书房整理近日的书卷,将国子监的教案按斋舍分类收好,又把明日要带的实践课记录册单独放在一旁,免得明日赴宴时还惦记着公务,扰了兴致。
待阿朝把要带去的东西都归置在一个朱漆箱子里,端着刚泡好的菊花茶走进花厅时,正瞧见谢临洲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眉头还微微蹙着,想来是身子仍有些不适。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将茶盏放在谢临洲手边的小几上,轻声询问:“方才李大夫来为你看病,他如何说的?是不是你最近太累,气血亏空了?”
谢临洲缓缓睁开眼,见阿朝眼底满是担忧,便伸手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没什么大事,就是李大夫说我最近劳心劳力,有些气虚,让我多歇几日,少费神。”
他顿了顿,怕阿朝太过担心,又补充道:“还开了些补气血的汤药,说每日早晚各喝一碗,过几日便会好转,你别担心。”
可阿朝哪里能不担心?他想起清明后谢临洲每日早出晚归,常常回来时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忙着批改学子们的实践报告,有时深夜还在书房对着教案发愁,眼底的青黑就从未消退过。
“我看你就是太拼了。”阿朝伸手抚上谢临洲的脸颊,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国子监的改革哪能一蹴而就?你便是再急,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啊。明日去文彦家赴宴,你可不许再想公务的事,好好歇一日,听见没?”
谢临洲看着阿朝认真的模样,心里暖融融的,忍不住笑了:“好,都听你的,明日只陪你和文彦他们说话,绝不想公务。”
他拿起手边的茶盏,递到阿朝嘴边:“尝尝这茶,你泡的菊花总是比旁人泡的更清甜些。”
阿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菊花茶的清香在口中散开,还带着淡淡的暖意。他靠在谢临洲肩头,轻声道:“往后我每日早起给你炖些补气血的汤,比如红枣桂圆汤、当归鸡汤,你在国子监要是觉得累了,就回来歇会儿,别硬撑着。”
“嗯,都听你的。”谢临洲收紧手臂,将阿朝搂得更紧,鼻尖蹭着他的发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艾草香,只觉得连日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有阿朝这般细心照料与牵挂,便是再累些,也觉得心里踏实。
两人在花厅里静静依偎了片刻,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阿朝忽然想起什么,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让刘婶子今晚炖些乌鸡汤,明日你喝了汤药再喝些汤,身子能恢复得快些。”
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谢临洲拉住了手腕。
“别急,”谢临洲笑着将他拉回身边,“再陪我坐会儿,教案我都收好了,也没什么要忙的,咱们说说明日去文彦家要聊些什么,免得冷了场。”
阿朝看着他眼底的温柔,便也不再急着去厨房,重新靠在他肩头,轻声说起前几日苏文彦提过的春日趣事,谢临洲偶尔应和几句,花厅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连空气里都透着淡淡的暖意。
待午后阳光渐柔,阿朝忽然想起清明前泡的艾草水,便提议道:“我们做些艾草糕吧,留着自己吃,明日也给文彦带些,他上次说爱吃甜口的。”
谢临洲自然应下,跟着阿朝去了厨房。
刘婶子瞧见二人来了,手里的面杖都顿了顿,连忙放下活儿迎上来:“少爷和少君怎么来庖屋了?是想吃些什么?我让小丫头去做。”
阿朝笑着摆手:“刘婶子不用忙,我想着清明后湿气重,来做些艾草糕,您要是不忙,帮我搭把手就好。”
刘婶子一听乐了:“这有啥不忙的,您会做艾草糕可太好了,往年都是我照着方子瞎琢磨,总觉得少点味儿,今日正好跟您学学。”
说罢便吆喝着旁边择菜的小丫头:“你去把蒸笼先预热着,再取些新磨的糯米粉来,要细筛过的。”
阿朝挽起衣袖,先将提前洗好的新鲜艾草放进沸水锅里,撒了一小勺盐,这是他从前跟着王郑氏学的诀窍,盐能锁住艾草的青绿色,还能去些涩味。
艾草在沸水里滚了两滚,便捞出放进冷水里浸凉,他双手攥住艾草拧干水分,再放进石臼里捣。
“得把艾草捣得细些,揉进面里才匀,吃着也没渣。”阿朝一边捣,一边跟刘婶子解释,石臼撞击的咚咚声里,艾草的清香渐渐弥漫开来。
刘婶子在一旁揉着糯米粉,闻言点头:“难怪我往年做的艾草糕总有些糙,原来是没捣细。您这手艺,一看就是常做的。”
谢临洲坐在不远处的小凳上,腿上放着一碟红豆糕、一碟绿豆糕,指尖捏着块红豆糕,却没急着吃,目光只黏在阿朝身上。
看他捣艾草时胳膊微微用力的模样,看他跟刘婶子说话时眼角带笑的神情,连额前垂落的碎发都透着鲜活。
待艾草捣成细腻的绿泥,阿朝接过刘婶子揉好的糯米粉团,将艾草泥分几次揉进去。
他掌心沾了些熟粉,揉面的动作娴熟又轻柔,雪白的粉团渐渐被染成温润的青绿色。
“面要揉到不粘手、有韧劲才好,蒸出来的糕才弹牙,好吃。”阿朝说着,还揪下一小块面团递到谢临洲面前,“你尝尝生面团,看看甜度够不够?”
谢临洲凑过去咬了一小口,清甜的艾草香混着糯米的软糯在口中散开,比他腿上的糕点多了几分自然的鲜气,他点头笑道:“甜得正好,比外面买的还好吃。”
刘婶子在一旁打趣:“少爷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不过少君这手艺,确实地道。”
阿朝脸颊微红,轻轻推了推谢临洲:“别在这儿捣乱,快吃你的糕点去。”
揉好面团,阿朝将其分成一个个小剂子,每个剂子都擀成薄圆片,包入提前调好的豆沙馅。
这豆沙是他早上亲自熬的,加了些桂花蜜,比寻常豆沙更添了几分清香。
他捏褶子的手法格外熟练,指尖翻飞间,一个个圆鼓鼓的艾草糕生胚就摆好了,还在每个糕顶上用红豆压了个小印,模样精致得像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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