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鬼子,下意识地朝着爆炸最猛烈、火光冲天的停机坪方向奔跑,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从天而降的火海。
然而,面对在低空高速掠袭、如同鬼魅般在浓烟和爆炸气浪中穿行的飞机,他们手中的三八式步枪显得如此无力。
零星响起的、毫无组织的对空射击,子弹不知道飞向了何方,对木鹰机群构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他们更像是在宣泄恐惧,而非有效反击。
真正的威胁在于防空火力,但此刻,这些本该是机场守护神的武器,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狼狈。
机场外围的几个高射炮阵地,情况惨不忍睹。
一门门九六式25毫米高射炮,或者九八式20毫米高射炮,炮管上还严严实实地裹着厚重的防尘炮衣!
弹药箱?
它们被整齐地码放在阵地旁边的掩体里,离炮位还有十几米远!
炮班的鬼子兵有的在拼命撕扯着缠绕炮衣的绳索,有的手忙脚乱地将沉重的炮弹箱从掩体里拖出来,还有的则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阵地里乱窜,寻找着扳手或工具。
指挥官挥舞着军刀,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唾沫横飞,却无法让这混乱的局面有丝毫改观。
“八嘎!快!解开炮衣!弹药!快把弹药搬过来!”
“装弹手呢?装弹手死哪去了?!”
“瞄准!瞄准那些木头飞机!快!”
一个炮位好不容易扯掉了炮衣,几个士兵合力将沉重的炮弹箱拖到炮位旁,手忙脚乱地打开箱子,取出黄澄澄的炮弹。
一个装填手刚把炮弹塞进炮膛,还没来得及关上炮闩,一架刚刚投完燃烧弹、正低空拉起的木鹰带着巨大的轰鸣和浓烟,几乎是贴着他们的阵地掠过!
三枚燃烧弹在炮位轰然炸开,一群鬼子惨叫着满身是火的四散逃散。
零星的、仓促组织起来的防空机枪火力开始出现。
塔楼虽然被“铁骡子”重点照顾,齐小眼打掉了主要的固定火力点,但在机场边缘的一些沙袋工事里,还是有反应过来的鬼子兵,端起机枪,打出一个个点射,或者数头鬼子,使用三八大盖,一起朝着空中疯狂地射击。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灼热的子弹、炮弹如同乱舞的金蛇,在清晨布满浓烟的天空中交织成一片危险的网。
这些火力虽然依旧散乱,缺乏有效的指挥和瞄准,但对低空、低速且脆弱的木鹰来说,威胁陡然上升!
一架编号“木鹰七”的飞机,在完成投弹拉起的过程中,机身猛地一震!
飞行员感觉操纵杆瞬间变得沉重无比,一股黑烟从左侧机翼下方冒了出来!半截机翼旋转着向后飞去。
“中弹了!左侧机翼!”
飞行员后面的投弹手惊恐地大叫。
飞机立刻失去了平衡,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右偏转、下坠。
“稳住!拉起来!拉起来!”
飞行员拼命向后拉杆,额头青筋暴起,但受损的机翼让飞机像折翼的鸟,挣扎着向下方燃烧的地面栽去!
绝望的呼喊被淹没在引擎的嘶鸣和爆炸声中。
“木鹰十”在俯冲投弹时,一串密集的机枪子弹擦着座舱飞过,发出令人心悸的“啾啾”声,在薄薄的木制机身上留下一排清晰的弹孔。
投弹手感觉大腿一热,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用另一只脚,猛踩机关,让燃烧弹迅速滚落,看着火球在目标区域腾起,才咧着嘴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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