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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混沌炼怨 剑心通明（第1页）

冰冷的怨念如同亿万根细密的毒针，顺着被太初印记强行吸纳的远古元气，疯狂扎入宁采臣的识海。无数破碎的嘶吼、滔天的恨意、文明覆灭的不甘，化作滚滚洪流，冲击着他本就濒临崩溃的心神防线。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青筋暴起，缕缕黑气自七窍中溢出，双眼赤红如血，理智正在被无尽的疯狂吞噬。周围扑来的法则妖灵似乎感应到了他体内那混乱而强大的怨念气息，变得更加躁动和兴奋，发出刺耳的尖啸，攻势愈发猛烈。

“宁先生！”族长岩目眦欲裂，想要上前，却被一只妖灵逼退，手臂上再添一道缠绕黑气的伤口，剧痛钻心。

“宁大哥！”石牙怒吼，不顾自身伤势，挥舞石斧拼命劈砍，试图靠近，却徒劳无功。

宁采臣听得到他们的呼喊，但那声音仿佛隔着无尽的水幕，模糊而遥远。他的意识核心，正置身于一片怨念风暴的中央。他看到辉煌的宫阙在巨爪下崩塌，看到背生光翼的昊天族人在绝望中化为飞灰，看到大陆崩解，星辰寂灭……那毁灭的景象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要将他同化，成为这永恒怨念的一部分。

“不……我之道，非沉沦，非毁灭……”

在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刹那，一点灵光自灵魂最深处倔强地亮起。那是他穿越生死、历经磨难而不曾磨灭的本心，是他在太初传承中领悟的，对“存在”本身的坚守！

“太初混沌，演化万物，包容万气，消弭万法……怨念亦是能量，亦是‘存在’的一种形式！”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间闪过。既然无法阻止太初印记吸收这些怨念元气，何不顺势而为，以混沌之包容，炼化这怨念为己用？

这无异于刀尖跳舞，火中取栗！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混沌……炼！”

宁采臣以无上意志，强行引导那缕微弱到几乎熄灭的混沌气流，不再试图阻挡怨念的入侵，而是将其包裹，融入太初印记那仿佛能容纳一切的混沌空间之中！

轰！

意识深处仿佛炸开了锅！怨念与混沌气流激烈碰撞、撕扯，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那混沌气流虽微弱，其本质却至高无上，蕴含着天地未开、法则未定的原始道韵。在它的冲刷与包容下，那精纯而暴戾的远古怨念，竟开始被强行分解、剥离！

怨念中蕴含的疯狂意志、负面情绪，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杂质，在混沌之气的磨砺下，发出无声的尖啸，逐渐被碾碎、净化。而怨念元气中最本源、最精纯的那部分能量——那是属于远古昊天族强者陨落后散逸的、近乎法则本源的强大力量——却被混沌气流小心翼翼地剥离出来，如同淘金般，滤去砂砾，留下真金！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将灵魂寸寸撕裂，再以混沌为火重新锻造。宁采臣的身体成了战场，体外黑气缭绕，面容扭曲，体内却在进行着一场凶险万分的蜕变。

一丝丝被初步净化的、呈现出混沌色泽的精纯元气，开始从太初印记中反哺而出，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修复着受损的脏腑，甚至开始温润那布满裂痕的识海！

这元气品质极高，远胜他过去吸收的任何灵气，带着一丝古老苍茫的气息，虽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冰冷死寂，却已不再具备侵蚀心神的可怕怨念。

与此同时，或许是受到这混沌炼化怨念过程的刺激，或许是感应到主人意志在绝境中的极致升华，一直沉寂于他识海深处、与他神魂相伴相生的那缕本源剑魂，竟轻轻震颤起来！

剑，乃百兵之君，主杀伐，亦主刚正、锋芒、一往无前！宁采臣此刻以坚定意志对抗怨念，于绝境中开辟生路的决绝，正暗合了剑道真意——斩破虚妄，直指本心！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自他神魂深处响起，并非实际声音，却清晰地回荡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间！那缕剑魂骤然绽放出纯粹而凌厉的光芒，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驱散了笼罩在他心头的部分阴霾。

剑心通明！

在这怨念炼心、生死一线的磨砺下，他的剑道境界竟意外地突破了瓶颈，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澄澈境地。心之所向，剑之所指，再无滞碍！

他周身缭绕的黑气骤然一滞，赤红的双眼中，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彻骨、却又锐利如剑的清明！

“斩！”

宁采臣并指如剑，并未动用刚刚恢复的微弱元气，而是纯粹以这新生的、通明剑心催动神魂之力，混合着一丝混沌气息，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斩破虚妄、涤荡邪祟意韵的精神之剑，横扫而出！

嗤——！

精神之剑掠过扑来的几只法则妖灵。那些由怨念与破碎法则凝聚的妖灵，仿佛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啸，身形剧烈扭曲、模糊，构成其核心的怨念竟被这一剑生生斩灭、净化了大半！它们的形体瞬间变得稀薄透明，威力大减！

“有效！”族长岩等人又惊又喜，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宁采臣显然找到了对抗这些诡异妖灵的方法！

宁采臣一击奏效，精神稍振，但脸色依旧苍白。混沌炼化怨念的过程极其消耗心神，方才那一剑更是几乎抽空了他刚刚凝聚起的精神力。他不敢停歇，一边继续以混沌气流缓慢炼化吸入体内的怨念元气，补充自身消耗，一边再次凝聚剑意，准备应对剩余的妖灵。

然而，就在此时——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突兀地从侧方的废墟阴影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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