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灯火如昼,酒香未散,杯盏交错的余音仍在梁间回荡。赫连轩端坐席间,指尖轻叩案几,目光如刀,扫过方才那名言辞激烈的白面中年大臣。那人正襟危坐,似是得意,却又不敢与他对视,只是低头啜饮,仿佛方才那番“图谋不轨”的指控不过是寻常谈资。
南宫璃垂眸敛袖,指尖轻抚袖中幻影时空镜,镜面微凉,却无异动。她心知此刻不宜轻举妄动,只待时机。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神色未变,仿佛方才那番惊心动魄的谗言不过是风过耳畔。他缓缓抬手,轻啜一口茶,道:“赫世子,你有何话说?”
赫连轩起身,拱手一礼,语气不卑不亢:“臣忠心为国,岂敢有二心?若真如那位大人所言,臣愿剖心以明。”
此言一出,满殿众人皆为之一震。
那名白面中年大臣面色一变,却未再开口。他本以为今日可借机挑拨,令皇帝对赫连轩生疑,未曾想赫连轩竟如此果决。
皇帝微微一笑,目光深沉:“赫世子果然忠义,朕心甚慰。”
南宫璃轻声道:“陛下圣明,璃亦愿以命证世子清白。若陛下疑之,璃愿自囚三日,听候查问。”
她语气温柔,却字字如针,逼得皇帝不得不表态。
皇帝沉默片刻,终是摆手道:“今日宴毕,诸卿散去吧。”
语罢,他起身,转身步入内殿,未再多言。
众人皆知,皇帝未表态,便是不愿在此刻撕破脸。赫连轩与南宫璃虽未被当场问罪,却也未得清白。局势未定,风声已起。
——
赫连轩与南宫璃并肩走出宫门,夜风扑面,吹散了殿内的压抑。
南宫璃低声问道:“你可看清那人的面目?”
赫连轩点头,目光冷然:“户部侍郎,姓李,名怀远,素来与赫家不睦。”
“他袖中暗符,与上一章青衫文官所收之符极为相似。”南宫璃道,“此人,恐怕与神秘组织有关。”
赫连轩嘴角微扬,语气淡然:“他不过是条狗,真正藏在暗处的,另有其人。”
南宫璃轻轻一笑,道:“那条狗既然吠了,就该让它知道,咬错人是什么下场。”
赫连轩侧目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有何打算?”
南宫璃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袖中幻影时空镜,镜面微光一闪,映出一行新字:
“镜中异动,影卫未醒。”
她神色微凝,却未显露于表:“影卫迟迟未醒,恐怕唤醒仪式已在暗中启动。”
赫连轩眉头微皱:“若影卫真被唤醒,赫家恐怕再无退路。”
南宫璃轻声道:“所以,我们得先一步行动。”
赫连轩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可还记得那枚令牌?”
南宫璃点头:“你藏在信匣中的那枚‘影卫’令牌?”
赫连轩颔首:“它不仅是赫家信物,更是唤醒影卫的关键。”
南宫璃眸光微动:“若有人想唤醒影卫,必然也在寻找那枚令牌。”
赫连轩冷笑一声:“他们找不到。”
南宫璃却道:“未必。若他们已掌握赫家密室的布局,甚至……知道令牌的去向。”
赫连轩脚步一顿,神色陡然一沉:“你是说,赫家有内鬼?”
南宫璃轻轻点头,语气平静:“不止一个。”
赫连轩眼中寒光一闪,却未多言。他已明白,这场风暴,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猛烈。
——
翌日,朝堂之上,风声再起。
李怀远再度上奏,言辞激烈,指责赫连轩私通敌国,南宫璃勾结影卫,意图颠覆皇权。
朝中众臣或沉默,或附和,赫连轩与南宫璃再度陷入孤立。
皇帝端坐龙椅,神色淡然,似是在听一场无关痛痒的朝议。
赫连轩立于殿中,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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