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吗?”简星辰问。
“吃过了。”龙熙答。
“我订酒店。”齐明乐道。
慕天赫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心脏的负荷让他难受极了。不知过了多久,有意识的时候是被龙熙抱起来的那一瞬间,然后躺在星车后座彻底昏死过去。
龙熙带他去了酒店休息。
假期的学校当然不如星级酒店舒适。
“你俩继续约会吧,我来照顾他就好。”龙熙把简星辰和齐明乐打发走,自己陪着慕天赫。
那两人都很担心慕天赫,不太想走。
龙熙:“他吃过药了,睡一觉就会缓过来。小白也在呢,不用担心。快去吧。就算不约会了,简星辰你也得送他回家或回宿舍啊。”
“好。那我们走了。”
龙熙守在床边,第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病中的自己。
这种身不由己、病怏怏的日子,他过了十八年。
慕天赫肯定很少体验吧?
平日里的一些病痛都是小打小闹。
每年到冬季的时候,他的病情都会反复几次。严重且麻烦。
今年他本来以为会有例外呢。
——阿尔法星海域辽阔,是热带和亚热带气候,冬天并不会太冷。
而且,之前慕天赫日常锻炼,看着身体有所好转。
没想到,忽然间又犯病了。
心脏方面的病症就是这样麻烦,没有什么预兆就发作,且容易加重。
更何况,他身体携带的不只是心脏病,还有……积年的毒。
不过他检查过后确认之前离开沙塔尔压下的毒并未发作,还是心脏病在作祟。
莫非是今日情绪波动大导致的?
慕天赫那么在意凤潇然的存在吗?
龙熙默默垂眸,望着慕天赫自嘲笑道:“不可能吧?还是说,你其实是因为简星辰和齐明乐进展顺利太过高兴了?”
慕天赫沉沉睡着,额上冒出冷汗,脸颊苍白,唇色发紫,看着脆弱感十足。
原来病严重的时候,他是这副模样。
龙熙给慕天赫擦擦汗,时不时喂喂温水,一晚上没睡。
他趴在床边看着慕天赫,喃喃: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换回来啊?
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龙熙虽然羡慕健康的身体、鲜活无所顾忌的人生,但他并不想让慕天赫代他承受原来属于他的那些痛苦。
病严重了,可是会死人的。
慕天赫好不容易才得来自由,怎么能便宜他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呢?
更何况,他互换给人家的是这样一具弱不禁风、伤病累累的身体。
“慕天赫,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死,那还是我来好了。
毕竟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你才刚刚重获新生,没道理再次踏上死亡之路。
所以,快跟我换回来吧。”
这一夜,龙熙内心都是这样的念头。
慕天赫凌晨四点多恢复了一点意识。
他看到伏在床边浅眠的龙熙了。
有点疲惫,有点担忧地皱着眉,双手紧握着他的手,口中念念有词:“换回来吧……”
慕天赫笑了笑。
疼痛他体验过无数次,但第一次体验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原来,没有了不死之身,所有的感觉都会被无限放大。
其实,就这么死了也不错。
他想。
对不死之人来说,死亡才是唯一解脱。
如果他能代龙熙死掉,而龙熙以他的身体活下去,好像也不错。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给了龙熙一具无比健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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