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书桌,你写作业可以在这里写,虽然你也不写作业,但我可以把我作业给你抄。”
“这个是床,你可以睡上去。”
安有兢兢业业当着房产中介,严自得抱臂倚在门边,百无聊赖当个看客,只是这看客还并非那么容易来当,他还得时不时回复一下少爷这些车轱辘的话。
“嗯。”
“噢。”
“行。”
不得了,这一天严自得学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知识:原来浴室是用来洗澡的,书桌用来写字的,还有床是用来睡大觉的!
“好,就是这些。”安有终于结束自己的工作。
再抬眼瞧下严自得,此时他双手已经放了下来,自然垂在两边,面上的神情也柔和许多,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紧绷。
总算是放松下来。安有心底也跟着悄悄松下一口气。
方才他是一万颗心都在担心严自得要反悔,在他看来,严自得家里哪有半点好的?他父母不好,房间不好,床也不好,连空气都不怎么样,就这么一团糟糕的氛围,严自得怎么适合回去。
现在严自得就像一团初步发酵的面团,下一步就该进入烤箱,但他家里的温度太高,进去没多久就得烤成一根黑色炭棒。
甚至你只要细看,严自得额头上的疤都还在,但该愤恨的记忆却是没长几分。
他从床头柜里掏出医药箱,朝严自得招了下手:“严自得你过来。”
严自得抬脚走近:“要干什么。”
安有只差将医药箱怼到他脑门上,他挑起眼,张嘴就来:“点化一下你的麻瓜脑袋。”
严自得没忍住笑了下。
“别动,”安有气势汹汹,他把棉棒拿出来轻轻摁住他伤处,语气在接触到他皮肤时瞬间柔软下来,“痛吗?”
伤口那么小,其量级与人类手指边的倒刺一样,眨几次眼再睡过几个日月便会愈合,在日升月落间大多数人都难以发现其存在。
就这么微小,但偏偏此时有人看见、触碰,并开了口询问。
“痛吗?”
恍惚间,严自得又想起他和安有的第一次初见:暗红的天、波光粼粼的河面、死去的火箭尸体,和一双无比真切的眼。
眼睛的主人诚恳盯住他,说出了他这一辈子最期冀听到的挽留。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死?”
严自得喉咙在此时肿胀。人果然不能反刍回忆,每一份反刍的记忆都有悖常理地叠加、扩张、膨大,堵塞咽喉。
“…好。”严自得最终吐出一个字。
“嗯嗯?”安有呆呆的,“好什么?”
“没什么。”严自得敛下眼,“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不痛。”
安有还有些狐疑,但瞧见严自得稍显抗拒的模样也没有再多问,只是伸出棉签轻轻刮过创口。
他说:“不痛就好。”
“但你怎么最近多灾多难,”安有又道,“讲不好是要转运了噢。”
严自得不信命运的逆转,命运分明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人类只有在其中殒命的份。
于是他跳过这个话题,随手挑了个:“你妈妈挺好的。”
安有点了下脑袋:“是的。”
严自得又想起之前在这里遛弯时听见的锯木头声:“之前有段时间是不是你在拉提琴?”
安有收拾东西的手一僵,表情瞬间羞赧:“…啊啊你听见了?”
严自得挑了下眉:“当然。”
听到了是事实,但还要为这份听到再增添一抹看好戏的表情,这纯粹只是严自得的恶趣味,毕竟偶尔看少爷吃瘪还挺有意思。
每到这时安有眼皮就会耷拉下来,眼神也开始忽闪,就像现在这样——
安有视线砸向床单,但又忍不住偷瞥严自得的神色,嘴角不自觉紧抿着,下一秒就开始破罐破摔。
“听见了就听见了,反正我拉得就是很烂啦,小时候练琴的时候都是边哭边练,练到手指起泡了妈妈才准我停下,但哪怕都这样了,我还是拉得很差。”
说到以前时安有的表情显得好宁静,没有被逼练琴的厌恶,也没有对自己拉得差的懊恼,他只是平淡讲述,眉眼间浮起些严自得看不透的怀念。
严自得顿了下:“阿姨还会逼你练琴?”
许思琴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性格,相反,严自得一眼看去就觉得她是最模范的那种母亲。
“小时候逼过,”安有从善如流接过,他笑笑,“这不发现我完全没有天赋后就放弃了吗?”
“噢噢对了,上次土豆球就是妈妈做的,我妈妈最擅长的就是做土豆……”
“因为你喜欢吃吗?”严自得问道。
安有眨眨眼,随后便笑开:“据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到好奇是恋爱的开始哦。”
“油嘴滑舌。”严自得故意往后挪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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