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了片刻,一个小个子学子小声说:“可……可李护卫昨天去了城外,帮书院拉冬粮,不在书院……”
路智心中一沉——神秘人连李护卫的行踪都算到了,显然是早有预谋,连证人都提前支开了。他看着周围学子们的眼神:有的带着怀疑,有的带着愤怒,有的带着犹豫——那些之前听过他论道的学子,此刻眉头皱得很紧,眼神里满是挣扎,像在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钝痛又传来,却让他更清醒。“我知道现在大家不信我。”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青石板上,清晰有力,“但我恳请各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在论道堂拿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也揪出幕后黑手!若是做不到,我自愿离开书院,永不踏足!”
学子们面面相觑,没人说话。过了片刻,一个白发老儒走了出来——他是书院的资深学者,教“礼学”的,平时很少说话,却极有威望。他的皱纹很深,脸上带着疲惫,却眼神清明。“路公子,老夫相信你一次。”他的声音缓慢,却带着分量,“但三天后,你若拿不出证据,就请自行离开书院,不要再扰乱学风。”
“好!”路智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感激。
众人渐渐散去,有的低头走着,有的还在交头接耳。路智看着他们的背影,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里衣,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他知道,这三天,是他和神秘人的生死较量——赢了,能澄清清白,继续推广“琴棋入儒”;输了,不仅自己会被赶出书院,文化复兴的火种,也可能就此熄灭。
回到迎客居——是书院外的一处小院,原本是给外来学者住的,院子里种着一棵桂树,此刻也开着花,甜香飘进屋里。路智将铜牌和王执事的纸条放在桌上,铜牌的冰凉和纸条的温热形成对比。柳儿泡了杯热茶,递到他手中——茶是雨前龙井,汤色清亮,带着淡淡的清香,温热的杯子贴着掌心,能驱散些许寒意。“路公子,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她的声音轻柔,眼神里满是鼓励,“王执事是关键,只要找到他,就能揭穿神秘人的阴谋。”
林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摸着下巴的胡须——指腹能感受到胡须的粗糙,像在梳理思绪。“王执事现在肯定躲起来了。”他的声音凝重,“他负责书院的杂务,肯定有自己的住处。我们可以从书院的账册入手,查他的住址——书院给执事配了住处,账册上会有记录。”
路智喝了口热茶,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他放下茶杯,指尖还残留着茶香:“我还要去藏书阁。之前查的‘乐礼’古籍里,好像有关于黑鸦堂符号的记载,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路智三人分头行动。
路智泡在了藏书阁。藏书阁在书院的东侧,是座两层小楼,里面的古籍大多是手抄本,带着岁月的霉味——是那种陈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钻进鼻腔,带着厚重的历史感。他从“乐礼”类的书架开始翻,一本本找过去——有的书纸页已经脆了,翻的时候要格外小心,生怕扯破;有的书上面有前人的批注,墨色深浅不一,能看到不同时代的痕迹。翻到第三天下午,他终于在一本唐代的《礼乐考异》里找到了记载——书页已经泛黄,墨色有些晕开,却能看清字迹:“黑鸦堂,隋末余孽,以‘扭曲蛇纹’为记,多藏于官署、书院,伺机作乱,好以歪理取代儒道。其众多携铜牌,牌刻蛇纹,以为标识……”书中还画着蛇纹符号,线条扭曲,像一条盘绕的蛇,与神秘人玉佩、黑衣人铜牌上的图案分毫不差!路智的心跳瞬间加速,指尖摸着书页上的符号,凹凸的质感让他确定:这就是黑鸦堂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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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则借着送琴谱的名义,在书院的杂役房打听消息。杂役房在书院的西南角,是几间低矮的瓦房,里面弥漫着皂角的腥味和柴火的烟味。她找到一个在书院待了三十年的老杂役——老杂役姓刘,头发花白,背有些驼,平时话不多,却知道很多书院的旧事。柳儿把自己带的桂花糕递给他,轻声问起王执事的住处。刘杂役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嘴里散开,他压低声音,用气音说:“王执事在城南有个小院,离这里有三里地,在柳树巷最里面。平时很少去,但昨天晚上,我看到他匆匆忙忙地过去了,还带了个黑箱子,看着挺沉的。”柳儿连忙记下地址,又问了小院的样子——刘杂役说,小院的门是黑色的,门口有棵老柳树,很好认。
林伯则去了书院的账房。账房里堆满了账册,都是用棉线装订的,带着油墨的气味。他找到负责记录执事俸禄的账册,一页页翻过去——王执事的俸禄每月是二十两银子,记录得很清楚。但最近半年,账册上多了一笔“不明收入”,每月初五准时到账,数额正好是五十两,和混混说的“五十两官银”吻合!而且,付款的地点一栏,每次都写着“城西破龙王庙”!林伯还发现,这笔收入的笔迹和王执事平时的笔迹很像,像是他自己偷偷加上去的——墨色一样,连写字的习惯都相同,比如“五”字的竖笔会带个小勾。
“证据差不多了!”第三天晚上,三人在迎客居汇合。路智拿着《礼乐考异》,柳儿拿着记着小院地址的纸条,林伯拿着账册的抄本,都放在桌上。灯光下,这些证据像一道道光,驱散了些许黑暗。“明天一早,我们去城南的小院,抓住王执事,就能揭穿神秘人的阴谋!”路智的声音里带着激动,眼神亮得像星星——这三天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然而,当天晚上,书院里突然贴满了告示。
是那种最粗糙的草纸,边缘毛躁,有的地方还带着纸浆的疙瘩。墨迹浓淡不一,有的地方晕开了,有的地方干涩,显然是用劣质墨写的。告示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路智勾结黑鸦堂证据”,还画着他和黑衣人“见面”的草图——画得很潦草,只能看出两个人影,一个穿青衫,一个穿黑袍,站在破庙前。最过分的是,告示上还附了一张“伪造的收据”,上面写着“今收到黑鸦堂官银五百两,愿为内应,颠覆儒家正统——路智”,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第二天一早,学子们看到告示,瞬间炸了锅。
“这还有假?收据都有了!”
“路智就是个骗子!还我们儒家正统!”
“把他抓起来,交给官府!”
一群愤怒的学子冲到迎客居,使劲拍着门——“砰砰砰”的声音像打雷,门板都在震动。“路智,你还不出来认罪!”“滚出书院,别再玷污儒家正统!”
路智打开门,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学子们——有的脸涨得通红,有的挥舞着拳头,有的拿着告示,眼神里满是愤怒。他心中却异常平静——神秘人越是急着泼脏水,越说明他怕了,怕路智拿出证据。“各位,”他的声音响亮,像晨钟,压过了学子们的吵闹,“我知道你们看到了告示,但那都是伪造的。现在,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有真正的证据!”
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学子们愣了一下,纷纷跟了上去——有的半信半疑,有的还在愤怒,有的则好奇路智能拿出什么证据。队伍越走越长,从迎客居到城南的柳树巷,一路上,学子们的议论声渐渐小了,有的开始观察路智的神色——他走得坚定,没有丝毫慌乱,不像是心虚的样子。
柳树巷在城南的平民区,巷子不宽,两侧都是低矮的民房,门口挂着晾晒的衣物,带着皂角的清香。最里面的小院果然如刘杂役所说,门是黑色的,门口有棵老柳树,柳枝垂下来,带着晨露的湿意。路智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抬起脚,朝着门板踹去——“咚”的一声巨响,门板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的院子。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盆枯萎的花草,放在墙角,带着朽味。正屋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的黑暗。“大家看!”路智推开门,侧身让开——屋里的光线有些暗,需要适应片刻才能看清。正屋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箱子,是木头做的,表面刷了黑漆,有些地方已经掉漆,露出里面的原木色。路智走过去,打开箱子——箱子没有锁,一推就开。里面全是刻着蛇纹符号的铜牌,至少有二十枚,在光线下发着冷光;还有一叠书院的公文纸,上面是王执事记录的路智行踪,从他进书院的第一天起,每一次去藏书阁、每一次论道,都记得清清楚楚;墙角的柜子里,还藏着几锭官银——是那种五十两一锭的大银,表面刻着内务府的印记,银光闪闪,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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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执事的住处。”路智拿起一块铜牌,举起来给学子们看——铜牌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蛇纹符号清晰可见,“他是神秘人的眼线,也是散布谣言的人!这些铜牌,和黑鸦堂黑衣人的一模一样!那官银,就是混混说的‘五十两’,也是账册上的不明收入!”
学子们看着箱子里的证据,瞬间安静了。之前愤怒的声音消失了,有的学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有的则低下了头。那个穿蓝衫的学子,手里还捏着之前的纸条,此刻脸涨得通红,从耳根到脸颊,像煮熟的虾子。他走到路智面前,声音很小,带着愧疚:“对不起,路公子,我们……我们错信了谣言,还对你那么凶……”
“没关系。”路智摇摇头,声音平静,“谣言容易信,真相难寻。你们能看清真相,就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得得得”,声音沉重,越来越近。是李护卫!他带着五个书院护卫,骑着马赶来,后面还跟着周长老和温长老。李护卫从马上跳下来,快步走到路智面前,声音带着急促:“路公子,我们查到了!王执事已经被黑衣人灭口,尸体在破龙王庙的后院找到了,手里还攥着半张纸条,上面是你的行踪记录!”
路智心中一沉——神秘人还是灭口了。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转身拿起桌上的《礼乐考异》、账册抄本和铜牌,走到周长老面前,双手递过去:“长老,这些都是证据。神秘人想通过谣言和眼线,破坏文化复兴,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周长老接过证据,一页页翻看着《礼乐考异》,手指摸着上面的蛇纹符号,又看了看铜牌和账册。他的眉头从凝重慢慢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路公子,是书院错信了谣言,委屈你了。从今天起,你可以正式参与书院的论道,我们会全力支持你推广‘琴棋入儒’——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联合其他书院,一起追查黑鸦堂的踪迹,绝不让他们再破坏文化复兴!”
温长老也点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赏:“路公子,你不仅有学识,还有勇气和智慧,是文化复兴的栋梁啊!”
学子们纷纷鼓掌,掌声响亮,像春雷般在小院里回荡。之前指责路智的学子,有的走上前,小声道歉;有的则拿起铜牌,仔细看着,脸上满是后怕——原来黑鸦堂真的就在身边。柳儿和林伯看着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柳儿的眼角甚至有些湿润——这三天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
然而,路智心中却没有放松。他看着远处的天空——乌云渐渐散去,阳光洒在小院的墙上,像一道希望的光,却照不进他心中的担忧。神秘人虽然失去了眼线,被揭穿了部分阴谋,却依旧逍遥法外;黑鸦堂的势力还在,玄影的真面目还没揭开;《礼乐考异》里提到的“歪理”,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他握着手中的铜牌,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蛇纹符号依旧硌得手疼。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神秘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新的危机,还在等着他。文化复兴的路,依旧漫长而艰难——像这荒坡上的破庙,像这巷子里的黑暗,需要一步一步,用勇气和智慧,慢慢照亮。但只要有这些支持他的人,有手中的证据,有心中的信念,他就绝不会放弃。
阳光越来越亮,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坚定。路智看着身边的柳儿、林伯,看着周围的学子和长老,心中涌起一股力量——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他都会带着这份信念,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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