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星微微一怔。
止言的拥抱很小心,他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依恋又呵护,他的侧脸轻轻贴在宋天星头上,呼吸很轻。
这个拥抱,实在太温柔了……
而宋天星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即便这个世界只是一幅画,她也不想欺骗止言。
也许是她沉默的时间太长了,止言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苦笑一声,说:
“你会离开的,是吧……父亲说,我们总会爱上一个得不到的人,然后独自伤心一辈子,他说过,让我远离外来者,可是我没有听他的话,所以他很生气。”
宋天星:“止言,别这么说,其实……”
真正的你在另一个世界。
但如果这么说了,对现在的止言来说太残忍了。
然而,止言却又说:“星星,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宋天星:“止言?”
止言依旧有点苦涩的说:“星星,我没有那么傻,我对外来者的了解很多,但我还是想知道,我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我的爱会给什么样的人?而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宋天星听到他的话,心里忍不住有点酸涩,她抬起手,也轻轻抱住止言,“止言,别难过,我不会离开你的。”
止言却道:“在你去找你的朋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会离开我了,你是来找他们,带他们离开的。”
宋天星:“……”
怪不得她说让他帮忙找人的时候,他的神情有点勉强,原来,在他初见她而那么高兴的时候,她就已经让他伤心了。
止言的声音很好听,他在宋天星耳边轻轻讲述着:
“永生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诅咒,我们种族的女性几乎无法生育,而我们太渴望新的生命了,否则,我们种族就像一潭死水,任何的小动物看上去都比我们幸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向天神诚心许愿,天神就会赐予我们新娘,天赐的新娘很容易生育,她们会给我们种族带来新的生命,所以,很多人都渴望天赐新娘。
可是,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神像是糊涂了,会把男人和女人全都送来,而他们不再是我们的救赎了,他们会假装和族人结婚,得到永生的秘密之后,就会背弃誓言,离开这里。”
宋天星更沉默了,似乎有东西哽住了喉咙,让她发不出声音。
止言所说的,前半部分应该是他们种族的传统,而后半部分,应该是游戏,也就是说,这个种族已经被“游戏”了很长时间。
在画里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在画里,他们已经被欺骗过太多次了。
而现在看来,那些对外来者的憎恨和愤怒,一点都不过分。
止言的声音有点无奈:“可是,外来者只对‘永生’这一件事感兴趣,这也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宋天星:“我对永生没有兴趣,止言,我对你有兴趣。”
她说完,止言似乎有点惊讶,他微微直起身,重新看向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天星点头:“是真的,如果我的寿命是一百年,我已经觉得很长久了,久到我不知道以后都要怎么消磨时间,如果是永生,那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应该会……很无聊吧。”
止言的长睫微微一闪,垂下眼帘,竟然有点落寞似的。
“没错,是很无聊……虽然暗夜之都是死亡之地,但每一年,都会有很多族人走进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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