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奋力振翅,承载着两人越过蜀州城高耸的城墙,将城内喧嚣的火光和追兵的叱喝远远抛在身后。
凛冽的夜风如同冰刀刮过脸颊,灌满口鼻,带来一种窒息般的自由。
下方是无尽的、被浓重夜雾吞噬的荒莽山野,黑暗粘稠得化不开,仿佛蛰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飞行并未持续太久。那术士首领最后的含怒一击显然重创了青鸢,它飞行轨迹越来越不稳,哀鸣声也带上了力竭的痛楚。
终于,在一次剧烈的颠簸后,它周身青光急剧闪烁明灭,体型迅速缩小还原,最终变回那只普通的纸鸢,无力地飘落而下。
林晏和苏辞惊呼着从数丈高的空中摔落,重重砸进一片及腰深的荒草丛中。
枯草败叶的腐败气息和泥土的腥气瞬间涌入鼻腔,摔落带来的冲击痛楚让两人一时都蜷缩着无法动弹。
死里逃生的剧烈心跳尚未平复,术士那冰冷恶毒的判词——“同命契”、“一魂双体”、“只能活一个”——便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啃噬上来,带来比身体疼痛更刺骨的寒意。
林晏挣扎着坐起身,首先摸向怀中,确认那包拼凑出来的“保命之物”还在,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看向不远处的苏辞,她也正艰难地撑起身子,脸色在稀薄的月光下白得吓人,嘴角残留的血痕格外刺目。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右腕,那里,青符的灼热感似乎因脱离了术士的直接威胁而稍稍平复,却依旧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恍惚、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那无法言喻的、被强行捆绑在一起的荒谬与隔阂。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风吹过荒草,发出簌簌的声响,更衬得四野空旷死寂。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处!
林晏忍着浑身酸痛站起身,极目四望。远处山峦起伏的黑色剪影下,似乎有一片更加浓重的阴影,不像自然山体。
他搀扶起虚弱不堪的苏辞,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个方向挪去。
靠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早已荒废不知多少年的山神庙。庙墙倾颓,门扉歪斜,露出巨大的窟窿,屋顶瓦片掉落大半,露出朽坏的椽子,如同一个奄奄一息的巨兽残骸。
一股陈腐、潮湿、混合着动物粪便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此刻,这破败的庙宇已是唯一的庇护所。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庙内。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照亮了满地狼藉——碎砖断瓦、厚厚的积尘、腐烂的稻草,还有角落里盘结的蛛网。神像早已坍塌,只剩一个模糊的基座,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污垢。
“今晚只能在这里歇脚了。”林晏的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找了一处相对干净、背风的墙角,清理开杂物。
苏辞默默点头,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抱紧双膝,将脸埋了进去,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恐惧,还是伤势发作。
那只救了他们性命的纸鸢,此刻已变回原样,安静地躺在她身边,上面沾满了草屑和泥土,显得脆弱不堪。
林晏瞥了一眼她苍白的面色和嘴角的血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取出那个油纸包,打开,从里面分出极小一撮父亲留下的、相对温和的宁神药材,又拿出水囊(幸好逃亡时未曾丢弃),递了过去。
“吃点药,会好受些。”他语气生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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