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的目光落在他掌心的伤口上:“需要……更多的源钥血?”
墨青点头。他能感觉到,愿力太阳正在与他的血脉产生共鸣,它在等待,等待他将全部的“源钥之力”注入,化作刺破屏障的最后一道光。
可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源钥血是他与光形态身体的根基,全部注入,就等于将自己的意识与愿力太阳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凝聚成形——就像玄长老的残魂,消散在天地间,只留下“愿”的余温。
“我去。”墨青的声音平静,四色光带在周身亮起,“林辰和阿澈还在核心那边,小棠,你留在这里,守住愿力太阳,别让界主的秩序枷锁趁虚而入。”
小棠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伸手抓住他的光带,声音带着哽咽:“我跟你一起去!源初力能护住你的意识,我们……”
“不行。”墨青轻轻挣开她的手,指尖的四色光带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忘忧镇需要你,愿力太阳需要你。这是我们的‘分工’,就像林辰和阿澈在核心那边一样。”
他的目光扫过老槐树下嬉戏的孩子,声音带着一丝不舍,却异常坚定:“你说过,我们是一起的。一起,不只是并肩作战,也是彼此守护。”
小棠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墨青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改变。
墨青的光形态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四色光带与掌心的源钥血融合,化作一道纯粹的金色流光,朝着愿力太阳飞去。接触太阳的瞬间,他的意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无数生灵的愿念包裹着他,像无数双手,推着他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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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流光从愿力太阳中冲出,比之前快了百倍,瞬间划破南境的天空,朝着北境冰原虹芽核心的方向飞去!
这一次,身后没有秩序枷锁的追击。界主的虚影显然没想到愿力太阳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所有的秩序力量都收缩在核心周围,形成最后的壁垒。
流光穿透北境的云层,冲进源初冰眼的漩涡!
核心周围,守忆人的紫虹色身影已经变得极其稀薄,却依旧死死抓着虹芽核心,她的意识网几乎崩溃,只有少数异变者的碎片还在挣扎;林辰与阿澈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守序银白与银白混沌交织成的屏障布满裂痕,随时可能碎裂;界主虚影的金光则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将核心与守忆人、林辰、阿澈全部困在里面,茧上的星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显然在准备最后的“同化”。
“我来了!”
墨青的金色流光发出一声呐喊,直接撞向界主的金光茧!
流光中蕴含的愿力与核心深处母亲玉簪的气息产生强烈共鸣,虹芽主根突然剧烈震颤,所有的“眼睛”同时睁开,射出温和的金光——这一次,不再是守忆人控制的虹色,而是与愿力太阳同源的、属于生灵本真的光!
“不——!”界主虚影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金光茧的星轨急速旋转,试图抵挡流光的冲击。
守忆人的紫虹色身影则发出绝望的尖叫:“为什么……为什么连虹芽都要背叛我……”
墨青的意识没有理会他们。他的金色流光穿透金光茧的瞬间,直接钻进了虹芽核心!
核心深处,灰绿色的光芒与金色愿力、冰蓝色源初、虹色残念、银白秩序激烈碰撞,却在接触到他意识的刹那,突然安静下来。
墨青看到了虹芽真正的“本我”——不是根须,不是核心,是无数道交织的光,每一道光,都对应着玄源大陆的一个生灵,包括他,包括小棠,包括林辰,包括阿澈,甚至包括守忆人与界主虚影。
这才是玄长老说的“平衡”——不是对立,不是共生,是“包含”。包含善与恶,包含秩序与混沌,包含所有存在过的“念”。
“该结束了。”
墨青的意识轻声说。他将全部的源钥血与愿力注入虹芽本我,金色的光芒顺着核心蔓延至整个主根,再顺着根须,流淌至玄源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界主的金光茧在金色光芒中寸寸碎裂,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化作点点银白星光,融入虹芽本我。
守忆人的紫虹色身影在金光中彻底消散,消散前,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
林辰与阿澈的光芒被金色愿力包裹,缓缓从核心中飘出,他们的意识带着疲惫,却异常清明。
虹芽主根上的“眼睛”全部闭上,化作翠绿的叶片,根须缩回地脉深处,不再外露。玄源大陆的虹雾彻底消散,天空的灰绿色平衡纹变得柔和,像层薄纱,轻轻覆盖着大地。
一切都在变好。
墨青的意识在虹芽核心中微笑。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与本我融为一体,四色光带的光芒越来越淡,却前所未有的安心。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时,一道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核心外传来:
“墨青!”
是小棠。她的青绿光芒穿透地脉,钻进了核心深处,紧紧握住了他正在淡化的意识。
“别离开我……”小棠的声音带着哀求,“玄长老说过,愿力能凝聚一切……我用我的源初力,加上所有生灵的愿,一定能留住你!”
墨青的意识轻轻触碰她的光芒,带着一丝欣慰:“傻丫头……我没有离开。你看——”
他的意识指向虹芽本我中的一道四色光纹,那光纹与小棠的青绿光芒、林辰的银白混沌、阿澈的守序银白紧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却异常稳固的结。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小棠的眼泪落在核心上,化作一滴青绿的露珠,与金色愿力融合,顺着光纹,流遍了整个虹芽本我。
核心外,林辰与阿澈的光芒静静悬浮,他们看着核心中那道交织的光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温柔。
玄源大陆的生灵们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道柔和的灰绿色平衡纹,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只是,在虹芽本我的最深处,那道交织的光结旁,还藏着一缕极淡的、属于母亲玉簪的气息。这气息中,似乎还裹着一道未说出口的念,像个秘密,沉在所有“包含”的最底层。
这秘密,会是什么?
光结中的四人意识,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
无人知晓。
只有老槐树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诉说一个未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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