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劳斯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取代。
他强撑着站定,脸上露出一个扭曲而恶毒的笑容,仿佛终于亮出了淬毒的獠牙:
“呵呵,诚然,单凭我们两个,确实拦不住手持帝具的你。但是……”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如同猫戏老鼠般欣赏着卡尔西斯的表情。
“如果我说这是你的亲叔叔,沐恩·巴嘉斯大人亲自下令呢?”
“什么?!”
卡尔西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按着剑柄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巴嘉斯叔叔……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心中最不愿触及的角落。
“你什么意思?!”
卡尔西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跟我叔叔有什么关系!”
佩劳斯得意地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戏弄与玩味,仿佛在嘲讽卡尔西斯的“无知”:
“意思就是,明天军事法庭的五位检察官之一,代表你们沐恩家族的,正是你的叔叔,沐恩·巴嘉斯大人!怎么,你竟然不知道吗?”
他故作惊讶地摊了摊手,“看来你在家族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嘛。”
“……”
卡尔西斯沉默了,他缓缓低下头,金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痛苦与复杂。
巴嘉斯叔叔……他已故堂兄的亲生父亲。
那场残酷的“圣剑仪式”,不仅夺走了堂兄年轻的生命,也将这位曾经温和的长辈,彻底逼向了卡尔西斯一脉的对立面。
家族的冷酷,选拔的残忍,丧子的彻骨之痛……
这一切早已将巴嘉斯对卡尔西斯这一支脉的最后一丝亲情消磨殆尽。
卡尔西斯并不恨他,他甚至能理解那份痛苦。
在悲剧发生之前,叔叔也曾慈爱地抚摸过他的头顶,堂兄也曾带着他一起训练、玩耍……他们本该是幸福的一家人。
是这丑陋的家族制度,扭曲了一切。
“难怪……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收到家族的任何传信……”
卡尔西斯喃喃自语,一切疑云豁然开朗。
为什么佩劳斯如此有恃无恐,为什么他自信能拿捏自己……
原来,他已经和自己的叔叔,在某种层面上达成了默契,或者说……交易。
明天,在军事法庭上,他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政敌的构陷,还有来自自己血脉亲族的……制衡与背刺。
那么,夏诺尔的处境……
他重新抬起头,目光如最寒冷的冰刃,直直刺向佩劳斯。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愤怒,而是彻彻底底的、深入骨髓的厌恶。
这个人的恶,在于他精准地找到并利用他人内心最沉重的伤痛,以此为武器,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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