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
卡尔西斯深吸一口气,碧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缓缓站起身,准备开口。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夏诺尔被如此构陷,也必须洗清自己和克里夫的嫌疑。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一个冰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从至高之椅上传来,如同冰水浇头,打断了他:
“沐恩家族,无需向任何人证明!”
发言的是沐恩家族的代表,卡尔西斯的叔叔——
沐恩·巴嘉斯。
他端坐着,面容古板而严肃,眼神锐利如鹰,没有丝毫感情地扫过卡尔西斯。
“卡尔西斯,坐下。”
巴嘉斯的命令简短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家族权威。
“沐恩家族的荣耀与对帝国的忠诚,自有公论,不是靠在这种场合与人口舌之争来维系的。”
卡尔西斯浑身一僵,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看着叔叔那冷漠而带着警告的眼神,同样的深深刺痛着他。
家族的立场——
在这种时候,沐恩家族选择明哲保身,不愿意卷入这趟浑水,甚至不惜牺牲他与夏诺尔的友谊来撇清关系。
一股巨大的无力和失望感攫住了他,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能在一片寂静中。
卡尔西斯沉重地、缓慢地重新坐回座位,垂下了头,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夏诺尔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眉头紧锁。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佩劳斯不仅成功地将克里夫和卡尔西斯拖下水,还用言语限制了他们的反击。
更麻烦的是,克里夫背后的多恩家族态度不坚,而卡尔西斯的沐恩家族更是直接选择了切割自保。
至高之椅上的另外两位大人物,显然也各有盘算。
“夏诺尔,”佩劳斯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胜利者的宣告意味。
“看来,已经没有人能再为你辩解了。所有的证据,所有的逻辑链条,都指向了你!你的失职,你的可疑行踪,就是导致西南虫灾失控、民众死伤惨重的根源!”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法庭的“共识”:
“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认罪吧,夏诺尔!为你所犯下的罪行,承担起你应有的责任!这才是你唯一的选择!”
法庭内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夏诺尔身上,有同情,有鄙夷,有冷漠,也有佩劳斯等人毫不掩饰的得意。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夏诺尔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对的孤立与绝境。
至高之椅上的权力阴影,如同巨网般笼罩了整个法庭,真相在权力的博弈面前,似乎变得无足轻重。
谁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谁就能定义“罪”与“非罪”。
夏诺尔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佩劳斯得意的脸,扫过克里夫焦急愤怒的神情,扫过卡尔西斯无力低垂的头。
最后,与至高之椅上几位代表一一碰撞。
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认罪?”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夏诺尔望着眼前作呕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的所有愤懑与无奈尽数吐出。
随后,他向前迈了两步,站在离佩劳斯仅有五步之遥的地方。
这个距离,对于他而言,等同于死亡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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