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泊舟不敢挣扎,任由薛述把他抱回刚刚的位置,在地毯上又放了个软垫,才把他放下。
薛述把八音盒拿出来,把工具箱推到他面前:“不是喜欢吗,修好它。”
叶泊舟根本没看八音盒,他看着薛述的手背,眼眶直泛酸。巨大的内疚、挫败、厌弃要把他淹没,他强忍住,说:“修不好了。就算是用胶水粘起来也会有痕迹。”
“那怎么办,换新的,把这个丢到垃圾桶里去。”
叶泊舟想到八音盒被丢到垃圾桶里,和那些脏兮兮的垃圾和在一起的样子,呼吸都急促几分,他咬咬牙,打开盒子把八音盒拿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八音盒好像坏得更厉害了,灰扑扑的。
薛述扶住他的手,把八音盒翻过来,递给他工具:“拆开底座。”
叶泊舟眼前都有些模糊了,他不想在薛述面前掉眼泪,于是强忍住,接过工具,根据薛述的指示把八音盒的底座拆开,小心把盒子里的发声装置取下来放好,再把连接小船的发条也拿下来。
薛述分配工作:“你把宝石拿下来重新装好,我修小船。”
叶泊舟闷声应:“嗯。”
他用小镊子把宝石一颗颗取下来,或许是太久没见天日,就连宝石都灰扑扑的,工具箱里有玉石保养油,他倒到小瓶子里,再把宝石放进去浸泡。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薛述。
薛述把断掉的船帆拿出来,仔细扶正每一根歪曲的木屑,再和小船上的断裂口对在一起。确定可以后,他薄涂上一层胶水,把断口接好。
就是有缝隙。
哪怕已经这么小心了,但还是有一道缝隙。并不明显,可一眼看过去,都知道这里破过。
不要修了,坏掉的东西就不要修了,修来修去还是回不到最初。
叶泊舟嗓子发干,内心的声音咆哮着,想要阻止薛述。
但薛述用吹风机吹干胶水,拿出砂纸,把接口处细细打磨,随后又拿出小小的笔刷和颜料,调了个和木头一模一样的颜色,根据木头的纹理,一点点刷上颜料。
小船被修复到完全看不出破碎痕迹,和一开始完全没有两样,窝在薛述手心,小巧精致,船帆高高竖着,神气十足。
叶泊舟别过头,把被保养油泡得亮晶晶重新焕发光彩的宝石拿出来,擦干净放到一边备用。
薛述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船放下,坐到他身边了。
叶泊舟闷头擦宝石,把宝石根据颜色衔接拼成一块,说:“没有我就不会坏了。”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因为你喜欢,才值得修。而且这个八音盒系列叫夜航船,夜里行船本来就更容易搁浅触礁。”
薛述陪他一起拼宝石,说,“和叶医生的名字很像。”
叶泊舟。
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以为是夜泊舟。所以在准备圣诞礼物时,神使鬼差就想到这个八音盒。
叶泊舟夹起宝石的动作一顿。
上辈子薛述也说过这种话。
他拿着八音盒来回看,在底座看到长长的字母,眨巴着眼看不懂。薛述告诉他,那是八音盒制作者的签名,还有八音盒系列名,叫夜航船。
六岁的他也听不明白。
薛述说:“和你的名字很像,都是夜里行驶的船。”
这句倒是听懂了,于是他把八音盒拿得更紧,有几年觉得自己就是八音盒上这艘小船,在夜里行驶。
后来长大一点,后知后觉意识到薛述到底是什么意思,开始不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在晚上行驶要花费更多精力,而且夜里的船实在是太少了,他没有伙伴,偌大的海面只有他自己,就算再小心,也可能会触礁、会遇到意外天气,会看不清前路。
最重要的是,薛述不愿意做他的灯塔。
他也想改名字,把叶改成薛,在把自己的户口迁到薛家户口本上,放在薛述后面那一页,可能就能更名正言顺说自己是薛述的弟弟了。
再大一点,倒不那么想了。
他甚至庆幸自己姓叶,庆幸自己没资格名正言顺说薛述是自己哥哥、自己就是薛家人。这样,自己被排除在外时,还没那么难堪。
现在再听到薛述这么说,他问出上辈子六岁时想不到的那个问题:“不好吗?”
“没有。”
叶泊舟在心里反驳——怎么会没有呢,实在是太不好了,他没有灯塔迷失方向,心里只有绝望。
他没把这话告诉薛述,接着低头镶嵌宝石。
自然错过了薛述垂眸看向他的眼神,海一样,深邃汹涌。《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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