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靠近一步,口腔里那若有似无的奶香味似乎就又清晰一分,让桑烈耳根刚刚褪下去的热意又有复燃的趋势。
他不得不再次深吸了两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走到了纳坦谷面前,桑烈停顿了一瞬,蹲了下来。
他望进了纳坦谷的眼睛。
而纳坦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嘴巴有些干裂,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但是那双蓝眼睛里,没有半分不悦,只有一种近乎宽广的、深不见底的温柔与包容。
仿佛无论桑烈刚才表现出多么激烈的排斥,多么恶劣的态度,他都会全盘接受,默默承受。
这种无声的、毫无条件的包容,比任何指责或辩解,都更让桑烈感到无地自容。
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最柔软的棉花上,所有的力道都被卸去,只剩下憋屈深深的无力感和强烈的羞耻。
桑烈刚才那番激烈的反应,在对方面前,简直像是无理取闹的、幼稚的跟小孩一样的迁怒。
羞耻,真的是会让人红温的。
刚刚才勉强把温度降下来的耳朵,再次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那抹红色甚至顺着耳廓向颈侧蔓延。
桑烈:“……”
他有些憋屈地避开了纳坦谷的视线,目光游移间,落在了对方身上那些狰狞的、仍在渗血的伤口上。
那一瞬间,桑烈心头那点残存的火,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了大半。
心高气傲的小凤凰不自觉地蹙眉,目光落在纳坦谷的翅翼上。
深色的翅翼残破地垂落,仿佛折翼的巨鸟。
两个翅翼都不能用了。
看着就惨烈,看着就痛。
桑烈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现在他倒是很严肃,只是想确定一下伤势。
而纳坦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他看着桑烈专注审视伤处的侧脸,低声开口,嗓音因干渴和虚弱而带着点沙哑:
“非常抱歉,受伤了……有点难看。”
纳坦谷以为桑烈是在嫌弃这狰狞的伤口。
桑烈则抬眸瞥了他一眼,金眸里没有任何嫌弃,只有莫名其妙。
毕竟桑烈半个字也听不懂,目光继续下移,落在了纳坦谷的手脚上。
都是被沙虫密集利齿彻底洞穿后留下的恐怖伤口,掌心与脚心几乎被撕裂,只用撕下的、染血的衣料粗糙地包裹着,暗红色的鲜血早已浸透布料,仍在缓慢地向外渗出,在大块头身下的沙地上洇开一小片血色。
沙子沾了血,显得有点黑。
真不知道……这个大块头,是怎样拖着这样一副身躯,还抱着桑烈这个昏迷的累赘,在冰冷危险的荒漠里,一步步走到这里的。
桑烈有一点犹疑的情绪。
其实他想帮对方治伤。
可是……
纳坦谷身上的伤太重了,多处深可见骨,失血过多,要处理这样的伤势,需要耗费的灵力绝非小数。
桑烈自己才刚刚从灵力枯竭中苏醒,如果再强行透支,后果可想而知,桑烈绝对会再次陷入深度昏迷,而且估计没有两三天根本醒不过来。
两三天……
在这个前有未知荒漠、后还可能有追兵的绝境里,失去意识两三天,意味着将自身的生死,完全交托到这个大块头手中。
桑烈抿紧了唇,金色的眼眸中闪过挣扎。
他不确定。
他不确定在真正的绝境面前,在资源匮乏到极致、生存成为第一要义的时候,这个看似温厚忠诚的大块头,是否还会像之前那样,毫不犹豫地保护他。
桑烈担心自己耗尽力气救“人”,换来的却是在昏迷中被背刺,或者……被无情地抛弃在这片黄沙之中,自生自灭。
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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