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驸马与家父是莫逆之交,与宇文氏众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好消息是:陛下终于决定不再征讨高句丽了。
裴矩私底下说只要主上安心在东都住上三年,哪怕什么都不做,只和虞世基、宇文化及吃吃喝喝,写写艳诗,国家的顽疾也就痊愈了。
承他吉言。
前几日我奉命巡视禁苑,见鹰隼被囚于笼中,便与司鹞的官员攀谈了几句。
司鹞说原本上好的鹞鹰在宫中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便缺了份难驯的野性。于是要么死,要么病。好在各地源源不断进贡而来,陛下对病死的鹞鹰也不以为意。
我与鹰隼们对视了许久,便找了一处清净之地,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不知到底是为了鹰隼,还是我自己。
我从小到大从未如此伤心过,哪怕九岁那年得了疫疠,躺在榻上偷听到郎中跟父母说我熬不过一个月时也不曾如此绝望过!
满纸胡言乱语,实在不成体统。只敢跟你说,你不会笑话我吧?
信中附有从寓居东都的高昌宗女居士麴娘子处所得鹿韭花籽数颗,据说可试种。
我见到虞世南了。早知道就不和司马德戡比试了,他一定不但嫌我年轻,而且觉得我是武夫加佞臣一路货色,不想理睬我。我正在考虑是以公爵之子的身份直接拜会他还是向虞世基请托。
你若取字,勿忘明示。
好好调养,不必回信。
毘提诃再拜言
青璟靠在猞猁“库直”的脊背上,时而微笑,时而神伤。她从信封里倒出了一堆鹿韭花籽,攥在手中,摩挲了片刻。想到那个在洛阳禁苑里无所事事嚎啕大哭的少年,她的心也揪紧了,止不住黯然神伤。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听到抽噎声的鲜于夫人在廊下被吓了一跳,匆匆推门而入,“是被人欺侮了吗?”
“库直”害怕得从长孙青璟背后抽身,逃出门外……
她注意到慌乱的少女似乎把什么物事藏进了袖囊中,遮遮掩掩道:“书,书里面——”
“早跟你说薄暮时分不要看志怪。现在自己吓到了怪谁?”鲜于夫人整理着一桌子凌乱的经折卷轴,有些嗔怪。
近来高士廉反复被御史台和大理寺盘问与斛斯政往来一事已经够让她心烦了,她便很少过问家中之事。
以长孙青璟的性子,无论是哥哥或是同龄的外甥大志大慧,外甥女王婉,没有一个有能耐让她这般举止失措。她今日的哭泣应该与他们无关。
鲜于夫人从不曾嫌恶丈夫将外甥甥女视若己出,反而觉得长孙青璟聪明伶俐,又能协助她管理家中职田与私田,计算佣酬与赏钱,是个得力的帮手。
可是这孩子最近古古怪怪,好像喜欢独处,胃口也不好。每次长辈们进她房间时就像见了鬼似的,不知在看些什么书。
“舅母,我错了,我再也不看志怪了……”长孙青璟抽抽搭搭个不停。
鲜于氏有些愧疚,觉得归根结底是自己为了丈夫仕途不顺徒生烦扰,太过苛责孩子。
她便上前拍拍长孙青璟的背道:“没事,我年少时也爱看这些猎奇的东西,什么夜奔的鬼女,多情的狐妖,魂魄的爱恋,无一不喜。凡事适可而止……”
直觉促使她想问问这孩子上次信水是什么时候,最近是不是小腹间歇疼痛。如果是经候不定引发烦躁忧郁,不如延医求方,省得胡思乱想。
不可抑制的身体疼痛与不必要的自卑羞耻交织在一起的苦恼是每个成长中的少女必须经历的。
鲜于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她想告诉甥女这就是蜕变,就像春蚕破茧,雏鸟换羽一般寻常。她突然觉得孩子最近的变化都是家人忽视的结果。她突然有种越俎代庖开导甥女的冲动。
“观音婢啊——”一开口,一阵干呕袭来,“不用跟来!”
鲜于夫人逃出了少女的卧室,放弃了进一步的试探与追问。
廊下守候的乳母挡住了长孙青璟的追赶,微笑道:“娘子不必管这些事情。待鲜于娘子身体稍缓再去问候即可。”
长孙青璟回到自己卧室,便提笔回信。
我无恙。
翔雁孤鸣,飞蓬独转之时我便记挂你。
舅舅近日常被御史台传唤,他与斛斯政只是在经学上有些交际,不亲不疏,故而御史台也查问不出什么讯息。舅父怕家人惊恐,总是只身出入。
我与母亲决意从南山别业搬回立政里。尽管也出不了什么主意,但是舅父需要家人陪伴,否则会被那些无礼的逼问和圈套逼疯。
大兴城已经被陛下遗忘了。传言一日暮鸦在仁智宫的上空翔集,宫人无法驱散;转而又直飞太极宫,此呼彼和,像黑网一样压向庑殿顶。不知道是何征兆。
哥哥的冠礼延期了。全家本来盼着他今年完婚。如今只能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你一定要保全自己,平安归来。
谨付一行,代申面及。
观音婢再拜言
黄昏微妙的暗紫从天际漫开,流入西天辉煌的落霞中。
暮色好像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一点一滴在山麓、谷底沉淀下来。
最后,就连青白的天穹也陡然熄灭了。《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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