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底部的红布娃娃翻着身,纽扣缝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昭。他指尖悬在半空,没再往前。
范无救的声音低沉地砸下来:“那符纸被污染了,碰不得。”
陈昭缓缓收回手,目光从娃娃移向范无救。对方倚着墙站着,黑袍下摆沾了泥灰,肩颈处的黑气已爬过锁骨,渗入脖侧经脉,像墨汁滴进清水里不断扩散。他的呼吸很沉,右手死死攥着哭丧棒,指节泛白,额角浮起一层灰雾状的冷汗。
“你撑不了多久。”陈昭说。
“能走就行。”范无救嗓音发哑,试图站直,右肩却微微塌下去一寸。
陈昭没再多言,转身蹲到冥河边缘。水面幽蓝,倒映着巷顶残破的瓦檐和几缕飘忽的雾。他将手掌覆上水面,掌心官印微烫,一股寒流顺着经络涌入体内,又被迅速导引至指尖。河水应召而起,凝成一道细长水线,如活蛇般游向范无救。
水落下的瞬间,黑气猛地扭动,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像是烧红的铁浸入冷水。范无救身体一僵,牙关紧咬,喉间滚出一声闷哼。
“忍着。”陈昭声音不高,但不容置疑,“这水能压住邪祟,也能伤你。要是不想鬼气溃散,就别乱动。”
范无救没答话,只是闭了闭眼,额头冷汗滑落,在脸颊留下一道湿痕。
水流沿着伤口蔓延,每一次触碰都像刀割。黑气挣扎得更剧烈,甚至逆流向上,试图钻入脑后命门。陈昭眼神一凛,左手结印,楚江殿传下的水法余韵自识海涌出,汇入冥河水流。寒意骤增,水线瞬间凝出细碎冰晶,顺着经脉一路封压,硬生生将黑气逼退至肩胛下方。
范无救浑身一震,膝盖微弯,几乎跪倒。他用哭丧棒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形。那截虚影尾巴在袍底剧烈抖动,仿佛要破体而出,却被某种无形之力强行压制,最终缓缓隐去。
陈昭收手,水面恢复平静。他喘了口气,左臂伤口因过度调用阴气再度裂开,血顺着袖口滴落在地。
“好了。”他说,“暂时压住了。但根子还在,那东西认你,你也认它,这种牵连不会轻易断。”
范无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仍在轻微颤抖。良久,他低声开口:“百年前,祠堂外有两条野犬守夜。一条被炼成了怨灵,一条……吞了拘魂令,成了黑无常。”
“你是后者。”
“嗯。”
“那你现在后悔吗?”
范无救抬眼看他,目光冷峻,却不再回避:“不后悔。我只是……不想让它看到我动摇。”
话音刚落,巷口雾气忽然一荡。
红袍虬髯的身影踱步而来,腰间酒壶晃荡,落地无声。钟馗眯着眼打量范无救,嗤笑一声:“哟,这不是咱们的铁面拘魂使?怎么,被条疯狗咬出原形了?”
范无救冷脸相对,没说话。
钟馗走近两步,伸手就要拍他肩膀。范无救侧身避开,动作干脆利落。
“脾气还挺大。”钟馗也不恼,从怀里摸出一张朱砂符,直接甩过去,贴在范无救后背命门处。符纸亮起微光,隐约压住最后一丝躁动的黑气。
“镇魂用的,别让脏东西趁虚而入。”钟馗语气粗粝,“你要是真扛不住,早该喊人。装什么硬骨头?”
范无救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谢了。”
钟馗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陈昭:“你倒是敢动手。别人碰他一下都跟捅娄子似的,你还敢拿冥河水往他经脉里灌。”
“他信我。”陈昭说。
“信不信的另说。”钟馗瞥了眼铁笼,“问题是,那玩意儿还没死。它等的就是这一刻——让你俩生嫌隙,好钻空子。”
陈昭目光一沉:“它想挑起旧怨。”
“不止。”钟馗冷笑,“它是想让你看清,他到底算人、算鬼,还是条看门狗。一旦你心里有了迟疑,这身黑袍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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