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还在地上缓缓移动,朝着远处的高台方向蜿蜒而去。陈昭盯着那道细流,掌心的判官笔余温未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抬起左手,再次将官印贴向石碑。
掌心刚触到碑面,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推开。他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右臂的灼痛瞬间加剧,像是有火线顺着血管往上烧。
石碑表面原本模糊的字迹突然清晰起来,几个大字浮现出来:
“楚江水法,非王族不可学。”
血光从笔画中渗出,像刚写上去的朱砂,湿漉漉地往下滴。
范无救一步跨到碑前,站在了陈昭和石碑之间。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在陈昭被弹开的同时就已到位。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别再碰了。”
陈昭没动。他看着范无救的背影,声音很轻:“你知道这上面写什么?”
范无救没回答。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伸手抓住自己衣领,用力一扯。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格外清楚。
他露出锁骨下方的一块皮肤。那里有一道青灰色的印记,形状像是一段起伏的波浪,边缘不规则,像是水流冲刷出的痕迹。
“二十年前。”他说,“楚江王亲自给我盖的章。”
风从窄道吹过来,带着湿冷的气息。陈昭盯着那个胎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见过这个标记。
在系统刚激活时,识海中的残破官印偶尔会闪现一些零碎画面。其中一次,他看到一座大殿立在黑水之上,殿前跪着一群人。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走上前,手臂上也有类似的纹路。当时他以为那只是幻象,是系统数据错乱产生的碎片。
原来不是。
“你是……楚江王的人?”他问。
范无救松开衣领,布料重新遮住胎记。他转过身,眼神平静,却不像平时那样冰冷。他说:“我不是人。”
陈昭喉咙动了一下。
范无救是鬼将,这点他早就知道。但鬼将也有来历。黑白无常各自有生前身份,谢必安曾提过自己死于瘟疫,范无救却从未说过过去的事。他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执行命令,押送亡魂,不多话,也不多问。
谁能想到,他会和楚江王有关?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陈昭声音压低,“从荒庙开始,你一直跟着我。你明明知道我能重建地府,知道我在找各殿线索,可你从来没提过你自己是谁。”
范无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兽。小兽闭着眼,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身子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说了有用吗?”他反问,“你是活人,我是鬼差。你靠系统重建秩序,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选中你。只要官印认你,我就得护你到底。”
“可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块碑。”范无救抬手指了指身后,“它只认血脉。你刚才试过了,碰不了。就算你有官印,也不是楚江殿的主人。强行接触,只会触发反噬。”
陈昭想起刚才那一推的力量。那不是简单的排斥,更像是某种防御机制在运转。就像系统识别权限失败时的警告。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所以你早就知道这里?知道血战台?知道这碑后面藏着水法?”
范无救没否认。他把哭丧棒插进地面,双手环抱胸前,站姿依旧挺直,但肩线微微下沉,像是卸下了一点重量。
“我知道一点。”他说,“但有些事,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规矩。”范无救看向远处的高台,“地府崩塌前,各殿之间互不干涉。楚江殿的事,外人不得插手。我是旁支血脉,能进出大殿,但不能泄露核心。哪怕现在殿毁了,规矩还在。”
陈昭盯着他。这个人跟了他这么久,一路上挡刀、断后、救人,从来不说原因。他以为对方只是尽职,现在才知道,背后还有更深的东西。
“那你现在告诉我,是因为这块碑拒绝我?”他问。
“是。”范无救点头,“你必须知道为什么进不去。不然你会一直试,直到受伤。”
陈昭沉默了几秒。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官印纹路已经淡去,但那种被排斥的感觉还在。就像是敲门,门内的人明明听见了,却故意不开。
他忽然想到什么:“既然你有血脉,那你能不能打开它?”
范无救摇头:“不行。我只有资格进入,没有资格开启传承。楚江水法只能传给正统继承者,或者由现任殿主授权。我现在只是个看守的鬼差,不是王族代表。”
“那谁才是?”
“不知道。”范无救说,“楚江王死后,继承人失踪。整个王族血脉断了主线,只剩下我们这些旁系,像杂草一样活着。”
陈昭看着那块倾斜的石碑。血字还在发光,但亮度已经开始减弱。他慢慢走近,在距离碑面一步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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