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婉隐于帐幔之后,闻言,反应不大,久病成医,喝了百次,她如今闭着眼都能说出有哪几味药,不多时,便听见那郎中断断续续的话语,“黄芪、白术、茯神、人参、当归、甘草......需要这些药材,你且容老朽给写张单子。”
张询在一旁默默听着,“老人家,这黄芪、白术......前面几味药还算是能搞到,这后面劳什子人参的,怕是困难嘞。”陈岭极为偏僻,连客栈都只有这么一间,里里外外瞧过,还算条件尚可的,要不是怕这婉儿死在路上,何故要这般着急......就近寻医?
那老郎中思索片刻,接过张询递来的纸张,提笔删删减减,到底写了个更加简易些的方子,回想起这人片刻前暗地里的警告,执笔的手腕止不住地抖。
莳婉隐约瞧见此景,默不作声垂下眼,片刻,又听见那道苍老的声音一一念着药方中所需的药材和剂量,几个兵卒都是粗人,叛逃前虽在靖北军中有些资历,略微识得几个字,可到底不是这治病抓药的料子。
见这老朽神色畅然,虽语调紧张,却也并没有多想。
独独莳婉听到最后,神色一凝。
在江煦那边时,底下的军医们曾多次为她研制不同的药方,熬煮药汁,来来去去那些药材,甚至是药方,莳婉不知不觉早已经熟记于心。
但......藜芦?
黄芪补气固表,藜芦催吐祛痰,两者各有益处,然这两味药材却是不能一同熬制的。
这五人几次三番换乘,都有意照顾着她的身体,虽时时感受到恶意的视线,但行为上的确不曾有过伤害和僭越,顶多也就是些磕碰罢了。
万候富霖更是直言要保住她的命,请经验丰富的郎中,那么......这药方,是贼喊捉贼,还是有人蓄意陷害,想要要她的命?
不多时,万候富霖便端着药盏来找她,瞧见她这幅病歪歪的样子,面上露出几丝烦闷,这女的一路上咳个不停,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他记挂着万候义的命令,到底也不能真让人死在她手里。
“药端来了,你赶紧喝。”男人语气不佳,“喏——”
此时正值隆冬,这药汁冷得极快,刚端来放了没一会儿便是温热,莳婉盯着那碗药,见对方坚持,只得柔柔一笑,端着碗盏轻轻吹了几下,将大半身子伸出床沿,作势要喝。
万候富霖见状,下意识起身,就这么转瞬的功夫,再抬眸,便见婉儿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碗盏。
"当啷——"
药汁顺着缎面被褥的褶皱肆意漫开,浸透锦衾,苦香骤然炸开。霎时,浅褐色的汁水蔓延床褥,斑驳的印记,极为显眼。
“你这是作甚?!”万候富霖唰得起身,忙不迭将那碎瓷片踢开,见婉儿似是被吓到,又是哆哆嗦嗦的模样,登时一口气哽在喉咙,“行了行了,我让那郎中再给你煎一副药。”
“停——!”
“诶......你别动了!老实点儿!”
尽快息事宁人,省得这女的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低声咒骂两句,万候富霖旋即将那瓷片扫走,一溜烟离开,彼时窗外夜色正深,沉雪压枝,孤灯照壁,莳婉生怕待会儿再来个什么人,又给她端来一碗药材不明的药,索性先一步踢开那被子,扯上另一床棉被盖了个牢实。
好在这雅间的陈设颇为讲究,备了两床被子,否则今夜还真不好说。
室内寂静,丝丝寒意悄然缠了上来,炭盆里摆着的火星早已经变得微红,只余下丁点暖意,环绕半边身子。
莳婉躺在榻上,盯着床幔顶端瞧着,混沌的思绪方才好转些许,放空片刻,阖着眼努力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有了几分困意,身体刚松缓些许,耳畔却骤然传来一阵动静——
一声极轻、极细的剐蹭声突兀响起,在一片安静中极为明显。
莳婉几乎是顷刻清醒,下意识放轻呼吸,浑身紧绷着,几乎动也不动,边用唯一一只藏在被褥下的手,试图去拿软枕下的发簪。
谁知刚一摸到簪子,便觉颈部一阵冰凉。
森森寒意,颇为熟悉。
带着股致命的杀意。
第50章轻重与婉儿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
张询见榻上的人眼睫颤动,便知人已醒,将刀刃逼得更近几分,莳婉无法,只得睁开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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