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亲信奔来将他捞至马背,颠簸之间,汩汩鲜血再难止住。
身后,有亲卫请示道:“大王,咱们可要追击?”
“不必。”江煦凝视着敌方慌乱逃窜的背影,举起长剑,扬声道:“主将已死,放下武器,恕尔等无罪!”
血迹顺着剑身低落,瞬间,幽州军队一阵骚乱,身后,靖北军其余士兵们见状,立刻跟着道:“放下武器,恕尔等无罪!”
“放下武器,恕尔等无罪!!!”
恰逢天色熹微,数名将士的尸首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被血腥之气尽数掩埋。
主将已逃,幽州剩下未能攻破的两城,也成了囊中之物。
......
*
从六月初到九月初,整整三个月,战事惨烈,伤亡众多。天气炎热,江煦便让玄悯做主,为亡故的将士念诵经文,又清点战功,抚恤民众,桩桩件件,江煦忙的可谓是脚不沾地。
白露之后,秋意渐浓,等到快要中秋那日,才算是堪堪忙出了个结果。
院内,莳婉被安置在此,城中一片狼藉,灾民数量多,这些日子,她日日施粥,靠着书册和一路的请教,做了些清热解毒的汤药,算是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江煦来时,她正在钻研着,捧着册子看得正入神。
“在看什么?”江煦坐下,神色自若地喝了口她方才未喝完的茶水,“我听说你这些天也是忙前忙后,身子可还吃得消?”
“不碍事的,能帮到忙,我心里也高兴。”凭她自己的本领能做些事情,这种新奇的感觉,莳婉先前从未有过。
闻言,眉眼间温柔更显,江煦看在眼里,眸光微闪,“忙完这事,咱们也可将自己的事提上日程了。”
“还未来得及向你道贺,得偿所愿,不日,整个北方尽数掌控。”莳婉笑了笑,像是恍然未觉江煦话语中的深意,“那是不是,咱们还得在这儿待上一些时候?”
“明日是中秋。”江煦哑声道:九月,总要过个节。”
莳婉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应道:“如今幽州百废俱兴,一时半刻恢复不了的,你想必是有的忙了,怕是......这节日也仓促。”
江煦定定看了她一眼,忽地毫无征兆地笑了下,“是啊。”
不必再问了,他就算是真的给她三年,也问不出他想要的答案的。
不,或许......甚至等不到三年。
从头至尾,她都在想着离开他,既如此,又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等上三年呢?
三天,三月,三年。
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盯着莳婉,神色恢复至惯常的、初见时候的那种冷淡,嗓音里,片刻前故作姿态,刻意糅杂的笑意,此时也尽数消弭。
男人漆黑的眸子宛如利刃,眸底郁郁沉沉,锁在莳婉的脸上,那些藏在他处的压迫感,渐渐清晰显露,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怎么瞧怎么瘆得慌,过去那些模糊的不适感在此刻凝成实质。
头一次,莳婉甚至不敢再去直视那双黑沉的双眼,“不过......昔年埋骨之恨,皆成今日饮马之欢,恰逢九月佳节,也可慰藉亲人在天之灵。”
江煦听着她温柔婉转的嗓音,倏地有几分厌烦,这便是她先前所说的守约吗?
“你还有什么别的要同我说吗?”
莳婉一愣,见他眉眼间戾气初显,不似方才笑容,便道:“现下正事要紧,我总是不好打扰你的,现在,整个北方的百姓都指望着你这个‘天’呢......待咱们回去了,你我两人之前,可细细兑现。”
她安抚道:“三月之期,我记得的。”
记得?若按照他的法子,莳婉现在理应洗干净到床榻上去,等着兑现她所谓的承诺。
可她在干什么?
歌颂功德?言笑晏晏地告诉他,他如今得偿所愿,而后顾左右而言他,扯出几句似是而非的、冗杂的、虚假的漂亮话。
没有一句,是他现下想要听到的。
她明明就知晓......他如今想听什么!
江煦的心头不自觉滋生出几丝悔意,是否是他对莳婉太过纵容,每每总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以至于她敢如此胆大包天,以为这回,也能拖延着,拖着拖着,再去做些企图逃离他的事情,就这么不痛不痒地敷衍着?
事到如今,她怎么敢的?
胆敢继续欺骗他,胆敢还想着逃离他!
想着想着,连心脏都好似有一瞬透不过气,周身的戾气难以压制,抽丝剥茧中,江煦不自觉地再次怀疑起了她的那份“爱”。
既是有情,为何作践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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