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心底无端涌现出几丝难堪和想要阻拦的冲动,手指几度蜷缩、颤动,但最终,她也只是沉默。
她有不得不这样选择的理由,她......是绝不可能待在他身边的。
这才是最正确的、她该做的选择。
可,为什么......?
为什么,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猝不及防攥住了一般,她说不清这到底是恨意,还是恐惧,抑或是其他别的什么。
莳婉缓慢地眨了眨眼,掩耳盗铃,不去看江煦的动作,悄悄抚了抚心口处。
为什么......?她不是恨江煦吗?那为何看着他衣袍上不断晕开的暗红,她的思绪会这般混乱?
她知道那匕首上有剧毒,江煦......定然也是知晓的,为何......
他为何......?
一瞬间,脑中所有的恨意、算计、惧怕、担忧等等,诸多情愫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身体先于理智,驱使着她颤着声音开口,“你、你的伤......”
婉转如莺啼的好嗓子,此刻满是喑哑,入耳,极为急切和恐慌。
江煦已走到门扉边,闻言,脚步微顿,没回头,道:“你不必如此。”听着,倒像是多好心、多担忧似的。
他说完这句话,刻意停顿了会儿,眼前的场景更加模糊,江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
室内一片死寂,许久,江煦方才极慢、嗓音极冷地开口,不含丝毫情绪,细听,甚至比两人初见时还要冷漠,“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你吗?”
莳婉哑口无言,脸色更显苍白。
视线所及,男人缓缓侧过大半张脸,他似乎不太愿意再扭头看她,室内仅余的几盏烛火勾勒出他阴骘的眉眼,眼神宛如淬毒,直直刺来。
“何必假惺惺装蒜。”
江煦嗤笑一声,神情是彻底的厌倦和鄙夷,“你如履薄冰,我又何尝舒坦呢?”
“你演得累,我也腻了。”
片刻,江煦再度唤她,“莳婉”只语气里已无半分先前的复杂情愫,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疏离。
“你好自为之。”
语罢,再无停留,猛然推开房门,大步向外而去。十月的天,深夜的秋风瞬时涌入,吹得莳婉有些冷。
她紧盯着门口处,江煦甫一出房门外,便迅速融入暗道冗长的黑暗中,不再回头。
......
*
时间眨眼而过,廊檐下,金桂簌簌落满石阶,一阵风吹来,瞬时四散开来。
自两人不欢而散后,江煦便再也没来找过她,唯独卧房外,看守的人数增加。
莳婉安安分分待了大几日,期间也试图询问过江煦的伤势,可奈何,这些看守她的人都是江煦的亲卫,皆是三缄其口,不透露半个字。
日子如旧,那唯一能确定的,便是江煦暂时还算“尚可”,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但莳婉还是下意识心底松了口气。
十月二十二,她终寻了个机会,再次和伽纭搭上话,对方显然也听说了江煦中毒的消息,来时,眉眼间都藏着几丝压不住的喜色,“姑娘,奴婢恭喜您报得大仇!”
未能一击制敌,但伽纭也并不意外。靖北王手底下能人巧匠众多,遇上几个医术高明的,那也是极为可能的,她更吃惊的,是其对于莳婉的处置方法。
刺杀属实,却能全身而退,好吃好喝地关着,这可是极为少见,或者可以说......是仅此一例。
这也代表着,她们娘娘,或许还能有别的机会。
思及此,伽纭面上的笑意更加真诚几分,瞥见莳婉颇有些憔悴的模样,语带关切,“您......无事吧?”
“多谢你关心。”莳婉瞥了眼伽纭,眸光微闪,苦笑一声,“我知晓你担心我,想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是吧?”
见她这么快地提及正事,伽纭唇角处的笑意一僵,立刻点点头,“贵妃还特意命令奴婢,要奴婢快些探明情况,只是这几日守卫森严,奴婢一直没能寻着机会,您勿怪。”
“奴婢想着靖北王......也不是这般大度的人,怎么......”伽纭担忧道:“奴婢已经禀明贵妃,只等着狸猫换太子,把您救出来呢,还好还好。”
莳婉听着这话,忽地一怔。
狸猫......换太子?她的思绪刹那清明,眼睫飞眨,几息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略带哽咽道:“你毕竟是母亲的人,我也不瞒你。”
“我这次能全身而退,全凭我先前在江煦那里讨得了一样东西。”
见她神色自若,竟还直呼靖北王的名讳,伽纭神色一顿,下一刻,心底涌起一股狂喜,瞟了眼,面上强压着问道:“是、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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