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无声。
烛火曳动,江煦脸上的神情仍旧平淡,但语气却已带上了杀意,“钦天监让你来的?”
还不等那内侍回答,男人接着冷声道:“拖下去。”
“赐自尽。”
......
*
当夜,江煦再度回到乾清宫,白日里,帝王的不怒自威,在此刻尽数消散。
万籁俱寂,巨大的冰棺置于偏殿中央,丝丝寒气散发,伴着窗棂外飘进的点点冷雨,殿内温度极低。
冰棺内,一副几乎难以辨认人形的躯体,被小心翼翼地用素白锦缎包裹着,露出一张经过殓官尽力修复、却依旧残存着可怖灼痕的脸庞。
目光往下,残缺破败的四肢同样都在当年那场大火里被烧得不成样子,哪怕同样经历修复,也仍是收效甚微。
只有脚踝处的那副锁铐,仍然紧紧禁锢。
过去,江煦曾在数个午夜梦回中想过将其取下,也曾幻想过除了不死不休之外的另一种归宿,可终究,如今只是虚妄。
他的目光如同被钉住了一般,寸寸刮过,极尽贪婪。
殿内灯火通明,但却无一丝暖意。
白日里,用以麻痹自身的政务和无数的念想,在此刻,尽数崩塌。
最血淋淋的现实,冰冷地横陈在他眼前。
无数个衍生出的可能性如毒蛇一般啃食着他的心脏,每当靠近此处,心里那股不安便更加剧烈,然而,可笑的是,他却又只能待在这里,才能有一丝安眠的可能。
接连多日的紧绷,江煦已是累极,倚在冰棺上,玄色的衣袍遮挡住棺内残缺的躯体,贪心地汲取片刻,半晌,竟是沉沉睡去。
梦中,熟悉的房屋再度出现。
屋舍中央,烈火滔天,拼命舔舐着莳婉的裙摆,发出滋滋的声响。
江煦看着,日积月累,几乎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又一次自我折磨一般的回忆。
倏地,对面的人缓缓地回过头来,望他。
脸庞之上,没有任何伤痕,容颜依旧,只那双总是蕴着倔强和恨意的琥珀色眸子,此刻却空洞得吓人。
里面,什么都没有。
江煦不由得心脏一停。
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始无限拉长,化成数道长阶,永无尽头,视线之内,莳婉的脸庞越来越模糊。
江煦疯狂地想往前更进一步,可无论他如何迈步,一双脚却宛如陷入了无形的泥沼,每一步都沉重无比,难以挪动半分。
连带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似咫尺,但永远无法跨越。
周围的火焰骤然暴涨,噼里啪啦地窜起,争先恐后往莳婉身边聚集着。
她大约是正在看着他,唇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没有声音发出。
可江煦却像是听见了。
清晰地“听”到,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嘲弄和疏离的称呼。
“陛下。”
不再是如过去记忆之中,那种连名带姓的、夹杂着恨意的呼喊,也不是最后一面时,很卑微地以“奴婢”自称,实则悄然藏着愤恨。
而是,一种......彻底划清界限的、冰冷的尊称。
江煦心底骤然滋生出几分胆怯,不敢再听下去,可那声音,仍是一字一句,钻入耳畔。
不肯放过他。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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