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渐渐回笼,男子收敛目光,嗓音是清冽的,似竹间雪。
“在下走得急,唐突了姑娘,对不住。”垂首抚平衣袖,复道,“姑娘可有遗失什么?”
与三姐姐出行,知柔身上不携银钱,自无甚可失。
方欲回应,视线不觉从男子肩头穿过,驻在朝这儿走来的魏元瞻身上。
他的脸英朗端正,及近了,一双黑眸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口中换了一副称谓,有几分揶揄。
“四妹妹还打算待到几时?”
魏元瞻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唤她“四妹妹”,为了不透露她的名姓,节省麻烦。
他突然过来,知柔心里是有一些高兴的。熟人来了,她便不用与个生人在街上交谈。
但话音入耳,她不禁偏眼打量他,说不上哪里奇怪。分明还是他的作风——迤逗、挑衅,眸中仿佛含笑,却有几分阴沉的架势。
似乎才看见那个“生人”,魏元瞻轻抬眼帘,细观他片刻,眉梢微微一挑,露出副客气的表情:“这位是?”
魏元瞻的年纪一瞧就比那男子小,言行举止间却散着十足骄气。
他和宋知柔自小一处长大,除了夜里不宿在同个屋檐底下,旁的行踪近乎完全重合。她认识谁,他岂会不知?
眼前男子一看就不是她结交过的。大街上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闻言,男子将眼稍搦,目视魏元瞻。继而轻笑了下,话是冲着知柔答的。
“在下凌子珩。方才莽撞了姑娘,望姑娘见谅。”
第25章起微澜(三)他才说完,就已经后悔了……
他此举,魏元瞻甚觉反感,扭头撤回目光。谁承想,宋知柔竟牵着点羞赧的笑。
“无妨,我也不小心。既都无遗落之物,便就此别过了。”
凌子珩垂下手,没说留人的话,连个名字也不曾问,很有些礼节。
只是等人走后,他叫来扈从,声音渐低下去:“打听一下方才那位姑娘可是姓……”余字未出,他陡地止住,似乎觉得他所想实在荒唐。
他幼时常到祖父书房请教,一进去,视线总会不经意地定格在一幅画上。父亲说,那是祖父最看重的女儿,也是他与叔伯们最疼爱的妹妹,凌曦。
他大概是见过她的,但他那时尚小,没能记住她的面庞。等他记事后,姑姑不曾回过凌家,于是他问父亲:“祖父既然思念姑姑,为何不去信与她,让她回来?”
父亲缄了很久,只是摇头,没有答他。
他明白那沉默的含义。
“罢了,不必去了。”凌子珩收回眼,折身往下行。
早春时节,天光正好,尚有余韵点染苍穹,不晒,也没几分彻骨的寒意。
魏元瞻经方才一道,心绪不佳,可转头看宋知柔,不防想起宋含锦拖拉她的模样。眉尖微蹙,将声调和缓了:“想吃什么?”
“你们不是用过了么?”
从碎云楼出来,又是这个时辰,他和盛星云恐怕吃饱喝足,准备回起云园了吧。
知柔一边问,抬眼望见盛星云站在碎云楼的店招下,便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他走过来,正巧听见魏元瞻道:“没吃够,陪你再摆一桌。”
知柔琢磨一会儿,略微回头,眺见宋府马车还停在那儿,稳稳当当,未移秋毫。
知柔自省做得不对,把脚一刹,朝他二人说道:“那你们先过去,帮我叫份糖醋排骨、蒜蓉茄子、还有那个,魏元瞻知道。我同三姐姐说一声就来找你们。”
她原路折返,盛星云稍进半步到魏元瞻身旁,暗暗窥他:“没吃够?”
翛然地笑了一下,接着回忆:“刚才是谁说下晌练武,不宜多用?那整盘鱼都是我吃的。”
“花的不是我的钱么,你还有怨?”魏元瞻眼梢微吊,睇了他一瞬,随即拔靴进到碎云楼。
他阔步跟上,如同苍蝇一般缭在魏元瞻周围,絮絮不休:“真搞不懂你们俩,你到底是讨厌她,还是心疼她啊?要我说,你们别再吵架了,咱仨个玩到现在,不容易……”
盛星云刚到宋家家塾时,可谓诚惶诚恐。大家都知道他是走魏世子的门路进来的,又因他的身份,十分瞧他不上。
那会儿,他闲来无事就爱摆弄丹青,宋府几个旁支子弟见了,不曾明言,但他们无声的凝视仿佛在说:又是一个庸碌无为之辈。
便是那时,宋知柔挤开他们,踱到他案边,观赏半会儿,轻轻赞道:“好画。”
从那以后,盛星云对她用上十足热情。冬日给她袖炉毡帽;夏季到了,就请人造了一樽精美的冰鉴,将酥山装在里头,送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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