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你才是那个最该走的人。
知柔心领神会。当然了,她得赶紧回去,再多待会儿,真是要折寿的。
撩布钻出供案,里头太热,也有焦躁的缘故,她身上出了些汗,少许发丝黏在玉白的颈上,于暗影昏灯中,凝脂般的肌肤像点了碎金,隐有温泽。
魏元瞻紧随其后,目光只是随便一抬就看见她,眉宇轻蹙,没多去一眼。
他转过头,把揉乱的袖角扯平。
知柔往门外扫量,对魏元瞻道:“我回去抄书了,欠你的人情以后还你。”
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回身注视魏元瞻。
他一领锦袍,松竹似的站在那,长胳膊长腿,很是金贵。
可她刚进祠堂的时候,这样金贵的人把膝盖折了,贴在硬冷的青砖上。
因为她。
知柔到底过意不去,不愿见他受罚,眉尖拧得比往日紧,许久才松展一些:“贺庭舟打不过我。日后若还有这种事,不要为我出头。”
话音甫落,堂上的光倏忽一闪,知柔又和来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夜色。
连个告别的话都没留。
魏元瞻顿了半晌,望着敞开的门扉,哑然失笑。
“不识好歹。”他低嗤,将膝盖落回地上,重新跪得笔直。
案头的火光就像一只兽口,呵欠着,一片光圈源源地生长起来,至最大时,它又忽地缩灭,没什么声音,魏元瞻却觉得聒噪至极。
他目光平视,正好够着供案。回想内里空间,潮闷得叫人思绪一促。
方才精神紧迫,他没有好好感受掌中的触感,现在回想,着实有些惊讶。她的手居然那么软,十指纤细,瞧着是瘦极了,握在手中却不铬人,柔若无骨,很有些可爱。
回忆发展到这儿,魏元瞻马上想起她嫌弃的、不加掩饰的动作,气得脑子疼。
一握拳,定定地搭在大腿上,又凹成一个八风不动的贵公子。
兰晔拉着长淮在甬道附近搜寻半晌,零星影子都没见着。爷那么大一活人到底能丢哪儿去?
长淮转身,望了会儿祠堂:“回去吧。”
“回哪儿?”
“你看,”他指着最外面那道黑门,“那扇门是不是更开了?”
兰晔搭眼一瞧,还真是!连灯也不要了,飞快地赶去祠堂。
夜深人静,肃穆的烛光闪一闪,照亮了祠堂中玄色的背影。
兰晔轻轻喊了一声,没见他应,满以为自己眼花了,即刻奔过去,左左右右把他瞧个全乎:“爷?真是您?”
通往祠堂的路不是只有一条么?甬道上没碰过,爷打哪儿来的?
魏元瞻自不必和他解释,瞟他一眼:“我饿了,父亲可准我吃东西?”
听到他的声音,兰晔有种喜极而泣的心况。爷没跑,是二十军棍跑了!
复思量,侯爷没说给公子带个食盒,参照以往的经历,大概是不准他吃的。
兰晔摇一摇头,有些羞愧,魏元瞻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看他了。
长淮比兰晔晚半刻进来,步子很沉,默默迈到魏元瞻身侧,垂首跪下。
长淮虽比兰晔安静,却也不是苦闷的性子,他这样一言不发,魏元瞻不由得侧了侧脸:“做什么?”
兰晔替他开了口:“侯爷罚的。”至于为何罚他,兰晔认为主子不会问,就避了过去。
魏元瞻的确没往下问,父亲下的命令,他不会反驳。
但终归是他今日急躁,连累了跟着他的人。魏元瞻很愧疚,微黄的一点光罩在他的脸上,他把脸转回来,蓦然说了一句:“你们受累。”
长淮惊了一下,听得难受,眼睛越垂越低。
兰晔这会儿站着,却也看不清他,只听见他的声音虽然平淡,透着由衷。
他们主子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兰晔突然觉得二十军棍也没什么,若是为主子扛,值当。
始见天光,知柔从床上醒来,想去樨香园陪陪阿娘。星回却阻止她,低声劝道:“您还在禁足呢,别再出院子了。那放归的吴尚宫听闻可吓人了,姑娘,我害怕。”
知柔适才记起来这么一茬儿,细细思忖,阿娘应该也得知她被禁足一事,现在过去,确实不好。
下床问星回:“昨日二哥哥的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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