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瞻不想让她暴露,可那贺庭舟真是不上道啊。
在他们还差几步就待跨出门槛时,背后追来一句什么,知柔感觉肩头的手紧了一下,攥得她发疼。
这个距离,贺庭舟原看不清那道矮些的人影,但他着眼打量,那个身形体态,加上宋祈章今日在此,“他”不是宋知柔,还能是谁?
见了魏元瞻,便好似一簇烈火在胸中翻滚,好好的兴致被他搅乱,贺庭舟突然压不住性儿,冲他喝道:“魏世子,你是不是藏了我的东西啊?”
一语作罢,同游的兄弟皆住了脚,顺着贺庭舟的视线往前看——
长淮和兰晔亦在这时收停步子,问询地瞄了魏元瞻一眼。他果然停下,唇角浮起一丝英邪的弧度,是动了怒。
东西。贺庭舟称知柔为,他、的、东、西?
魏元瞻推了知柔一把,让她先走,自己转过背,目视贺庭舟。
声音里含着轻佻的笑:“贺公子,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衣裳?不合心意?”
一经提起,贺庭舟脸色剧变,那些与他同游的兄弟也是见过魏元瞻来贺府送礼的。
他们大多只是认识魏世子,从未打过交道,陡然想起那日贺府前院,少年一身白衣,装得温顺,做出的举动却惊世骇俗。
没有人愿意为了贺庭舟去得罪宜宁侯府,得罪这个骄悍的魏世子。
自然就勒回脑袋,讪讪将贺庭舟的肩膀捏一下,和声劝道:“都开始了,咱们不是来看桃贞姑娘的吗?”
“是啊,”又有人道,“桃贞娘子正往这儿看呢,别失仪了……”
却说少年人最是意气,贺庭舟听他们劝话,只觉愠火更盛,哪管什么场合,抖肩挣开他们,迈步朝前。
楼内琵琶声如水流湍淌,伴着座下轻微的推盏人语,门首这边的情形显得不足为道了。
贺庭舟自也不想闹大,只消把怒气泄了,扳回一城。是以,他的音量没再抬高,却叫魏元瞻听得清清楚楚。
“我说那日春宴上,魏世子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冲我挥拳头,原来是为了宋家那个野种啊。”
那天,他才将箭射到宋知柔脚下,魏元瞻就过来了。再与今日所见相结合,还有什么理不清——魏元瞻是在替宋知柔出头呢。
只是一点令他想不明白,魏元瞻和宋知柔的交情不是很浅吗?前两年春宴上,魏元瞻自己说过的话,不比他说的少几根刺。
话音入耳,魏元瞻神色蓦地阴了一下,早就忍耐到极点。正要开口,不防一只拎壶的手从贺庭舟身侧撞过来,酒泼了他满身。
“对不住、对不住,人太多了,搡得我手软。”宋祈章折下眼,瞧贺庭舟衣衫洇深大块,上手替他马虎地掸了掸,一边装相道。
“哎呀,全湿了……来,你脱下来,我与你换,就当是赔罪了,成吗?”
弄得贺庭舟在外好大个没脸,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拂开身上的手,径自收整形容。
魏元瞻却是笑了,他和宋祈章交换一个眼神,踅足跨至楼外。
夜色如墨,鳞次栉比的灯笼挂在檐间,一排排往深了去,照进街市尽头。
临近的一个摊铺坐着几名差役,瞧样子,是下了值到这里吃酒,借一点门扉听长乐楼传出的悠悠曲乐,别有一番滋味。
知柔背靠漆墙站在长檐下,两手抄起,百无聊赖地踢地上枯叶。
不知道为什么,魏元瞻和二哥哥总认为她需要别人护宥,遇见麻烦就把她拎出去,推得远远的。其实他们无需如此,毕竟这种护宥也不能长久维持,倒不如她亲自解决那些麻烦,一劳永逸。
但方才魏元瞻已经推开她了,她不会不领情,更不会给他添乱,就站在这里安静地等。
魏元瞻从楼里迈出来,余光微瞥,望见了灯笼底下的人影。
她贴墙站着,身条像枝青竹,绚烂的光落她面上,又艳又冷,还有几分得天独厚的英气。再一端详,大概是年纪小,真没长几两肉,怪不得她扮男子天衣无缝,生人难以甄别。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在往哪儿瞧,魏元瞻忽然惊住了,忙转过脸,睫羽颤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
正巧知柔偏头,看见了他:“好了?二哥哥呢?”
她一边问,朝门内复望一眼,绫罗绸缎堆叠,没捉到一分宋祈章的影子。
“应该快了。”魏元瞻回道,视线仍投旁边,立得跟个桩子似的,不肯看她。
京城的夜晚是繁华的,各种热闹招摇而过,将那些不好的情绪都跑散了。知柔轻笑了笑,觉得洛洛诓她一事也没什么了不起,何必多想。
于是转了心思,盯上魏元瞻:“对了,你本来找我是做什么?师父让你来的?”
她换衣出来前,魏元瞻到阁中找她,那模样,似乎有话要与她说。
魏元瞻道:“师父说你的剑术比我……”
言及此,后头的话音全给剪断,他扬一扬下颌,重新说道:“总之,师父让我和你练。我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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