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孚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两手搁在案上,缓正了颜色,道,“韩锐当年举荐给将军之人,姓宋,好像是他昶西同乡。此人文才卓绝,寥寥几笔便能使军中士气大振。往时将军征战,诸多檄文皆出自其手,深得将军信任。”
“昶西宋氏。”苏都喃喃,蹙额道,“没旁的了?”
“你还嫌少?不如你跟我家去,亲自问一问祖父?”
话音甫落,对面之人的脸色一下淡了。
凌子孚意识到自己失言,垂眸缄口一会儿,复问:“十几年前的案子,怕是查到后面,线索尽断、真相无存。你可曾想过,到头来,或终归是一场空?你当真甘心?”
“既查得到一二线索,怎算空手?若明知有冤,却裹足不为,那才是真正空过了一生。”
听他的语气,仿佛是仇恨撑持他走到现在。凌子孚长眉略扣,须臾,淘气地笑一笑:“你方二十有六,一生还长着呢。来,吃菜——从前你最爱这炙羊,总缠着琦娘子给你做。尝尝味道如何。”
知柔与魏元瞻步入楼内,前来招待的还是先头儿那个伙计。见他们去而复返,只以为是与楼上公子未叙完,便欲将二人引入原先雅间。
他正要引路,却见少年侧了侧身,拦住他笑道:“上个楼而已,你且去忙吧,不必劳烦。”
伙计还不及作答,身旁的少女冲他一压下颌,也跟着拾阶而上。
黍稷楼本就是伺候廑阳贵人的地方,能在这里花销,身份定不会矮了。伙计虽见他二人眼生,却不敢开罪,只有向店主通报一句,多留了个心眼。
苏都的雅间在西侧最里处,知柔一边走,目光落在其隔壁门外之人身上,慢慢打量。四名男子,形容整饬,束发佩玉,一瞧便是久经规训的世家家臣。
知柔经过他们时,刻意放缓了脚步,门纸朦胧,看不清里头情形,可半毫衣角拂动之声也不曾传出来,显是无人。
若凌五不在其中,这些随扈于门外守什么呢?
短短片刻,她忽然想到,廑阳乃凌氏所踞,苏都能在一日内找到她的住处,总不是有通天的本领?凌氏,凌五……
眼里闪烁着一点疑窦,复侧眸朝空屋一掠,随后碰上了魏元瞻的视线。他动了两下唇,无声地说了二字——苏都。
知柔心跳蓦地加快,一面调回眼,步履朝前。
到了西侧尽头,她迟疑片刻,抬手重新叩门,里头传来轻微响动。
过了移时,门扉由内打开,露出赵训惊愕的面庞:“……姑娘?”声音高了些,“您怎么来了?”
知柔的目光掠过他,见苏都从屏风后转出来,拨过眼与她相视。
炽烈的太阳被窗纱一滤,屋内似覆了一层水,漫出些午后慵懒的味道。
沉默一阵,空气里沾起知柔的声音:“我可有打扰到你?”
苏都摇头,踱近她两步:“折而复返,是忘了什么?”
知柔巡睃一圈,续往前走,胳膊却给他一把拉住。她蹬蹬倒退两下,转脸望来:“怎么,兄长这屋里还有旁人?”
“兄长”二字从她口中冒出,苏都不由得微愣,未察手劲松了些许,半晌才应声:“现下并无,不过稍后将有贵客至。若非要紧的事情,不如晚些我亲自去找你?”
知柔扒开他的手:“哪样贵客?我也想见见。”说着便在临窗的位子落座。
她机变难缠,苏都在草原三年,深有体会。赶是赶不走了,只好拈拈衣袖,过去把窗推开,继而伴她坐下:“来时用饭了吗?此处的炙羊肉香气引人,可以尝尝。”
丝丝缕缕的气味于窗畔交混,知柔狐疑地看他一眼,起初的争锋相对被风吹散了,聚来些耐心。
她转头望向魏元瞻,他瞥见了。那份冷淡戒备的样子,像在兰城重遇。他顺势道:“魏世子,请过来坐罢。”
两个互揽成见之人上了一张桌子,一半因着礼数,一半为着知柔,二人皆收敛锋芒,未起唇斗。
赵训阖门出去。不一时,楼中伙计端着几只木盘进来,热气沿着铜叠袅袅升起,汤汁咕噜作响,味道扑鼻。
苏都问:“魏世子如何也来了廑阳?”
魏元瞻正端着茶要饮,听他开口,放下茶碗道:“替圣人办事,途经于此。”
“这么巧?”
之前在京中,知柔与魏元瞻就格外亲近;如今来了廑阳,他仍如影随形。在见到他们的第一刹,苏都便绰约猜到——知柔与魏元瞻之间,想必是没有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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