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多了之后,章清云开始系统地复习,主要是语文的文言文、数学、历史和地理知识,都得再梳理一遍。至于政治,保持每天读报的习惯,到时候就出不了大褶子。
就当章清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时,关父关母和关小姑一家,总算回来了。
三月入春之后,淅淅沥沥下了两场春雨,院子里的菜苗蹭蹭蹭往上长。青江市早晚温度开始上升,冰雪消融。
奶粉厂步入正轨,宋柔的事儿出了之后,不论外界如何,奶粉厂内部的员工先就看开了。啥都没有平安重要,外面纷纷扰扰的跟他们有什么相干,他们是工人,按时上下班,拿工资生活,就这么点儿事。
工人想开了,肯干活儿了,关百钺就好管理了。每天按时上下班,工厂的效益不减反增,福利越来越好,反哺地大家更玩命的干。
周日,章清云依旧十点才醒,吃早饭的时候都十点半了。关百钺去供销社买菜,不在家,章清云正剥鸡蛋呢,收音机里放着样板戏,铿铿锵锵的,精气神儿十足,章清云边吃边摇头晃脑。
电话响了,章清云忙起身去接,刚接起来,就听里面严肃的男声道:“喂,关百钺吧?有胆子出来,老子在外面等着。”
章清云:“......”关百钺好久不胡混了,这是谁在恶作剧?
她尽量柔和地道:“关百钺去上班了,我是关百钺的妻子章清云。”
电话里的男声顿了下,还没说话呢,被柔和的女声打断:“行了,别作怪了,再吓坏了清云。”
说着声音愈发清晰,该是抢过了电话,女声道:“喂,清云啊,我是梁秀英,是百钺的妈妈。”
章清云:“......”那刚才那个,是百钺的爸爸关家康?这开场有点儿不按常理出牌啊。
虽然心里腹诽,章清云可不含糊,立时道:“妈,爸。”
“哎。”电话里的女声明显高兴多了,她说:“我和你爸,还有你小姑和姑父,在青江火车站呢。一会儿就到家了,知道你们在家就行,我们最多一个小时就到哈。”
章清云:“......”
宕机中,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就听另一个女声道:“清云,魏雪的事儿我和你姑父都知道了,别担心,她从小就那脾气,姑姑和姑父都没放在心上。”
章清云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忙问:“爸妈,小姑,小姑父,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和百钺给你们做。或者咱们去国营饭店、苏联饭店,最近几年还新开了古巴饭店,都能去......”
“哎呦,苏联饭店还开着呢,那你们别忙了,咱们中午就去那里吃。”关家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高兴。
章清云忙不迭地答应,直到挂了电话,关百钺才回来。
两人这个忙啊,又是收拾家,又是打扫父母的房间,客房也要收拾,毕竟小姑和姑父晚上住不住这里,还不知道呢。打扫了有半个小时,章清云突然大叫:“快去跟大姐说,大姐还不知道呢。”师家搬家之后,并没有安装电话。
关百钺扔下扫把就跑:“在家呆着,我马上就回来。”
好在关盈钺和师援军在家,没有带着孩子出去。听说父母马上回来,关盈钺眼圈儿立时就红了。十六年,她有近十六年没见过父母。激动太过,起身的时候差点儿晕倒,还好师援军一把扶住了。
关盈钺:“快,回家!”
师援军:“行,你坐好,我去给康康穿衣服,咱们马上走。”
关盈钺似全然没了主意,茫然地点头,重复道:“对,穿衣服。”
关百钺示意师援军快,他看着姐姐就行。几人没耽搁,给孩子套上衣服,抱着就往关家跑。
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关家康和梁秀英早两年就完成实验了,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要治病,同时也是做研究。因为实验的原因,两人常年接触辐射源,身体有什么变化,所带的辐射会不会影响他人,都是需要研究的。
两人去了专门的疗养院,治疗了两年才回来。而关家和与魏有为两人,被调去疗养院,任主治大夫。关家康和梁秀英的病治好了,四个人当然一起回来。
关家康和关百钺有几分像,只不过头发都白了,颧骨高耸,干瘦,好在脸上并不多显老,看着有几分违和。梁秀英呢,更多的是和关盈钺像,头发花白,气质更加温婉,对着众人柔和的笑。
从窗户瞥见这样的父亲母亲,关盈钺怔愣在门口,久久不敢迈步。记忆里,父亲儒雅、高大,会背着她和弟弟满院子跑。母亲漂亮温婉,会披着披肩,在旁边乐呵呵看着三人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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