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词汇。death。不只是一个词汇。
出事那天他也在场上。他打前锋,岑维希打中场。他们踢的很好,对面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上半场还没过去,比分就已经来到了11:0这种屈辱的数字。
萨卡进了10个球。尽管对方已经放了4个后卫全部来包夹他,他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角度破门。而那个让他找到角度的,就是岑有魔力的传球。岑的传球总是非常具有想象力,他像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出的空间,传出意想不到的神奇路线。
青训的所有教练都叹为观止。甚至温格都来看过岑踢球。
他的踢法灵气四溢,在同龄人还在沾沾自喜用身体硬扛的时候,他已经无师自通地领悟到了空间的魅力。
在了解到岑踢球只有一年之后,连一贯温和宽厚的萨卡都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嫉妒。
但现在,他嫉妒到咬牙切齿的对象正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
他是不是再也踢不了球了?
他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躺在病床上?
再也不能跑,不能跳。只是因为一个愚蠢的对手一个愚蠢的犯规?
小小的萨卡脑子空空如也。
在来之前他做了很多准备。他写了满满几页纸的信,把他想要说的那些话,祝福,鼓励,安慰,全部写在了纸上,预备读给岑听。
但真的站到了岑的面前,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似乎也要把他压垮了。
“别怕,孩子,别怕。”
拯救他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拥抱。
岑维希的妈妈抱住了他。她像是第一次从过度的保护欲和儿子出事的暴怒中清醒过来,望着面前这个和儿子一般年纪,黑黑瘦瘦呆若木鸡的小男孩,她轻轻地把萨卡搂在了怀里。
“没事的。维希他会没事的。”
“医生都说了。他的指标一切都良好。”
“他只是太调皮了。想跟我们开玩笑。”
“跟我一起等他醒过来,好吗。”
.....
“好的,我会的。”萨卡从嗓子里挤出来带着一点颤抖的声音:“好的,我会和你一起等的。岑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这是7岁的布卡约·萨卡立下的第二个承诺。
第一个是他要成为一个足球运动员。
当时他的父亲,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父亲,拍了拍他的脑袋,用一种彼时萨卡还看不懂的眼神,问他,为什么想要成为运动员呢,把足球当成兴趣不好吗?
现在萨卡隐约懂了父亲的眼神。
在7岁那一年,在最好的朋友的病房里,萨卡第一次知道,原来即使面对可能被人踢断腿,可能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动不了,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他也想要踢足球。
*
他们的等待持续的时间比想象中长。
一周,两周。
一个月,两个月。
等到曾经报道过‘阿森纳小将惨遭不测,疑是死亡’的消息都已经快没有人记得了。
等到那个曾经开玩笑的医生都再也不敢来岑维希的病房转悠。
等到岑维希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逐渐泛黄消退,变成茶余饭后消遣的奇闻,青训队里一声沉重的叹息。
年幼的萨卡像是一枚图钉,死死卡住岑维希快要在风中飘散的身影。
“叔叔,我来看岑了。”
他背着小书包,礼貌地跟岑父打招呼。
岑父亲昵地摸了摸萨卡的头。他最开始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儿子的足球好友,尤其是知道了岑维希会被攻击,是因为他们进了对面11个球,萨卡还不肯收手,拼命要球。
但在萨卡持续了快一整年的探望中,他逐渐接纳了这个礼貌的尼日利亚裔小男孩。
他把萨卡放进病房,示意自己要出去抽根烟透透气。
萨卡目送怀特先生的背影,像小大人一样叹口气,他记得霍普先生本来是不抽烟的。岑以前跟他炫耀过:我爸爸从我出生之后就再也没抽过烟了。
“好吧,hope,你再不醒过来,我想你大概只能看着我拿金球奖了。”萨卡坐在病床边,讲了个自己都笑不出来的冷笑话。
“咳咳,我今天跟你要讲的是一个笨蛋农夫,把鸡和兔子放在一个笼子里养。这是我新学的内容,你肯定不会....”萨卡拿出作业本,熟练地在病床前开始写作业。
现在是2008年8月8号,星期五。
往年的这个时候萨卡都在快乐的暑假中。每天去踢两小时球,剩下时间交给电视,海滩,和度假,但这样惬意的暑假生活在岑母某一次的拜访后烟消云散。
自从萨卡开始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探望,两家人的友谊也逐渐深厚了起来。从儿子的事故中振作起来的岑女士也缓慢地开启了社交。
他的外交官父亲在萨卡的教育上和岑女士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他同样也不允许萨卡辍学,明令他考不到全a不能踢球,并且,还在和岑女士交流之后,他还得到了奇怪的启发。
“学习要趁早啊,这可是智力开发的黄金年龄,再晚就定型了。”萨卡想到岑女士在他家做客时说的话:“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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