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参军之后对兵器冶炼这样的事情高度敏感,一座中等规模的铁矿,冶炼出的铁便能供养一个军的兵力,于是当即下山,回庸都将此事与陈良玉说了。
不到卯时,金水桥畔已站满朝臣,等候掌灯引路的内侍。赵兴礼落轿时,陈良玉恰从旁边走过,瞥见他轿子上偌大两滩泥巴印。
当真有人砸他泥巴!
陈良玉忍俊不禁,活动许久面部肌肉才把嘴角压下去,“赵御史,您又得罪人了?”
鉴于她一贯的行径做派,赵兴礼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但因陈良玉品衔在他之上,礼不可失,赵兴礼还是冷着面,朝陈良玉作揖。
他不理会陈良玉,可陈良玉被他参好几道,如何肯放过揶揄他的机会?
陈良玉痛心疾首,一脸真诚,道:“这么大的事儿!赶紧给皇上递折子吧可别耽搁了。”
赵兴礼甩袖,忿然而去。
朝上文官们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做足了准备要再酣畅淋漓地舌战一场。可陈良玉今日早朝却一反常态,主动要求皇上派巡按御史,查清各地资费的用途,并表示愿意自北境三州查起。
她一坦荡,许多人反而捏不准了。
今日这般气盛,看着像捏住了旁人的小辫子。
长公主谢文珺也认可她的提请。
谢渊一声令下:“那便给朕查。”
他要修行宫,所有人都谏劝他国库空虚,不宜大兴土木。那么他也想弄明白,朝廷的钱都用在了何处?
自查账的政令一下,霎时许多人的视线便不再盯着谷家。
薄弓岭一座规模不小的铁矿,有人瞒而不报,企图将铁矿充作私产。
这要查,慌的可不止一家。
下朝后,陈良玉将马交给宫前内侍,谢文珺的车舆已在宫外等她了。她上车先咯咯一阵笑,笑到打晃儿,跟谢文珺说起今早赵兴礼的轿子真的被人砸了泥巴的事。
“殿下,你说被人砸泥巴这事儿应该写奏折参谁?哈哈哈……”还没笑完,陈良玉就看到谢文珺的指甲缝里有些泥状的脏物。
谢文珺没戴护甲,脏迹很显眼。
陈良玉道:“你干的?”
谢文珺将脸扭过去,不言不语。也没否认。
陈良玉:“真是你干的?”她笑得更厉害了,东倒西歪。
谢文珺终于忍不了她,“有这么好笑?”
“好笑。”陈良玉一边笑,一边还不忘在谢文珺脸上嘬一口,“太好笑了。”
她完全想象不出谢文珺这么一本正经的人,手里拿一滩烂泥巴,朝路过的轿子抛出去是一个怎样离奇的场景。
难怪赵兴礼脸拉得比驴长,却敢怒不敢言。
谢文珺道:“本宫亲自砸的泥巴,是他之幸。”
陈良玉捧道:“自然,不是谁都有这般荣幸被长公主亲自砸泥巴。殿下,你下次做这种事之前,能不能提早知会一声,臣想去瞻仰一番长公主玩泥巴的风采。”
她小心剔去谢文珺指甲上的污垢,帕子擦过一遍又一遍,“我们去哪里?”
谢文珺道:“大理寺监牢。”
“为谷燮?”
谢文珺颔首。她手边有一盆兰草。
关押谷燮与姚霁风的地方是两间有明窗的牢室。有桌椅,有油灯,桌子上堆着许多写满字、画着图的纸张。谷燮与姚霁风隔着一道道木栏毗邻而坐,各自在奋笔写着什么。
落笔速度很快,似乎要与什么人争抢时间。
大理寺的当家人是陈滦,这两间牢室是他所选,等闲无人来打搅谷燮夫妇二人。
陈滦命牢头打开锁,锁链抽动的声响才令谷燮夫妇二人从文字笔墨中抬起头。
谷燮起身见礼,“长公主,大将军,陈大人。”
姚霁风亦从隔壁与她一同见礼。
陈滦将兰草放在谷燮的桌案上,“姑娘,你要的兰草。”
“多谢陈大人。”
谷燮将那盆兰草移到姚霁风那边,细叶簇生,缀着两朵小花。花呈穗状,像鸡苏花,中间有细子,兰草原本的气味很是清香,可被牢狱的污气与浓墨味遮掩了。
陈良玉闻到满室墨香,翻了两页那些书稿。
谷燮道:“殿下曾言欲开民智,先务民生,书籍万千,以农、医、天象历法、土木、水利用途最广,如今要与各国互市,研习诸国语言,尤其是草原文字斯事体大。我与先生集各家之长,编纂成书,供姑娘们修习。士农工商,经史典籍是科举之路,此路不通,便叫姑娘们先学会能吃上饭的本事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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