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珺道:“倘若一顶幕笠便能叫人认不出你,如何对得起你这般响亮的名声?”
“那还是不要对得起了。”
城阳伯是个暴脾气的本分人,乍一听,脾气暴躁与本分这两个词不相兼容,可却真的叫他一人占两头。
因为国子监与谷家,谢文珺与百官僵持多日,城阳伯没少在其中周旋、说和,无奈两头都是硬茬,他这个说客难做,三来五去的,便按捺不住暴脾气每日驱车转着圈在庸都骂人,两方的人都骂,那些时日,但凡与这件事有牵扯的官员,见着城阳伯的车骑,皆绕远道而行。
他骂得一针见血。
骂朝中世家派与翰弘党一争高低,却要苦了国子监弟子与一大把年纪的谷老太师。这一骂,将大家掖着不敢明说的心思挑明白了——
从文喧逼迫祯元帝谢渊下旨罢女科,到后来矛头指向苍南翰弘书院的谷家,其真实意图无非是为驱逐朝中翰弘党,党同伐异。
城阳伯两边掺和,两边不入伙。
姚霁风的死讯一到,他又辗转多日,两头劝和,僵持多日的事态涣然冰释有他一份功。最终的结果是谷家祖孙三人释罪,赦免国子监学子闹事之罪,灵鹫书院也得以保全。
拜帖是城阳伯为他家小辈送的。
岳家无论是国子监在读的小辈,还是在朝的官员,都没有参与此事,故而陈良玉顾城阳伯三分颜面,城阳伯的拜帖既送至,她没有不见的道理。
谢文珺道:“你不想见,让他走便是。不必勉强。”
“见一见无妨。”
楠木屏风的另一侧背对屏风的中间放置着一把高椅,谢文珺坐在上面,陈良玉则坐在谢文珺身旁的侧椅上。
不多时,方才失手错发一箭的那少年被侍卫带来。
他走近些,才看清这孩子面目英俊,如正在成长中的幼松,由内而外透着正气与不屈,是少见的类型。
岳正阳单膝撑地,张嘴还是刚有变声之兆的少年音,“参见长公主,拜见大将军。”
“何事求见大将军?”
岳正阳唇抿成一条线,鼓了鼓勇气,道:“我想拜大将军为师,保家卫国。”
谢文珺身子往陈良玉那边一歪,肩上的衣料已经贴着陈良玉了。她掩着口,道:“送上门了。”
陈良玉发了一声疑问,“嗯?”
岳正阳看起来有些羞愧,脸埋进衣领,道:“我本想着,骑射夺了魁首再呈拜师名帖给宣平侯府,可是,我分了心…我知道,大将军对学生资质的要求定是极高的,我愿意接受考验。”
陈良玉道:“本将没有收学生的打算。”
岳正阳仍固执道:“我知道,想拜大将军为师定是不易,但请大将军指一个方向。”
陈良玉兴味盎然地俯看着跪地不肯起的少年,眼梢弯了弯,道:“你这话可是将我架起来了。我若指了这个方向,你也做得好,我岂不是再没有理由不收你了?倘若我不指这个方向,岂非显得我刻意刁难,不近人情。令尊城阳伯的嘴,本将也怕。”
岳正阳急红了脸,支支吾吾,“我……我我…我并非那个意思。家父说,我需得在骑射赛事中赢过北雍的骑射手,他才豁得出老脸替我登门拜师,可是我技差一筹,没能夺魁,我爹说他没脸来,是我求家父替我呈的拜帖。今日是正阳冒失,并非家父的意思,还请长公主、大将军见谅。”
陈良玉道:“今日实乃北雍耍诈,你本事不输人,不必自轻,岳公子回吧。”
岳正阳看起来有点像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由侍卫领着原路走回去,一步三回头。
谢文珺不知想起了什么,竟难得发了慈悲心,似在可怜岳正阳,道:“你多磨磨她,兴许哪天心情好就收你了。”
岳正阳被指点一条阳关大道,面色一喜,弯腰作礼:“多谢长公主殿下指点。”
陈良玉:“我……”
我可没这么说!
谢文珺这次出的真是个馊主意。
倘若岳正阳当真缠上来磨她,即便他确实是个不错的根苗,这般没有分寸、死缠烂打的人,她也是万不可能收作学生的。
再看马场。
梁丘庭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地挂着,将落不落,在将要被甩下去的瞬间拍背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转身,又稳稳地落回马背上。
陈良玉嘀咕一句:“还有那么两下子。”
谢文珺道:“方才还夸人家是个好苗子,如何不愿收?”
陈良玉道:“世间热血儿郎多的是,年少时谁人不轻狂,都想着杀敌报国,争一番功名。可武将哪是这么好当的,是一时兴起,还是当真有此志向,且过两年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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