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充满烟火气的逼仄农院里,金戈铁马,朝堂诡谲,都不复存在,似乎她们身上背负的所有都暂时隐去了。
当下她们不过是一对寻常爱侣,劈柴生火,朝起暮息,相守不离。
“幸得相逢犹未嫁,憾未生于枣槐家。”
淬金的日头在谢文珺幽黑的瞳孔里跳跃,她道:“阿漓,倘若未生于高门,你最想做什么?”
陈良玉放下柴斧,立在柴堆上,想了半晌,“那还是领兵吧,只是那样,恐怕很难再遇到殿下。”
“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找到你。”
陈良玉道:“身份悬殊,殿下即便找到我,又待如何?让我做禁脔,还是殿下的娈宠?”
谢文珺收回手,帕子上洇开一片深色汗渍,“也好。”
“好什么好?”
一脸正色说出此话,真叫人害怕。
“我很贵的。翟吉赏王爵之位、黄金万两买我项上人头,”陈良玉邀功似的,炫耀起她如今在北雍军中的身价,“要我做笼中雀、榻上宠,金玉钱帛,高位厚禄,半分也不能少。”
谢文珺道:“不缺你的。把你锁起来,那样,你就可以永远只属于本宫一人。”
“不锁起来,我也只属于殿下一个人。”
“不一样的。”谢文珺道:“不一样,那样便可以把你留在身边,晨昏起落都能见到。我想,心上人是你,枕边人也是你,睡醒第一眼望见的人亦是你。晨起梳发,晚来添茶,管它岁月长短,我只想,与你日日相伴。就如同今时今日这般。”
陈良玉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谢文珺,那双惯常深邃如鹰隼的眸子,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总带着点不自知的纵容。
“好,我答应你。”
“待北境烽烟散尽,山河无恙,我便寻一处有院落的僻静之所,不必很大,能劈柴烧火便好。你晨起梳发,我为你绾;晚来添茶,我替你温。这日日相伴……”陈良玉顿了顿,字字清晰、无比坚定地道:“我定为殿下挣来,守到白头。无论岁月长短,能伴一日,我便护你一日安稳,守你一日欢喜。日日如此,便是最好。”
灶膛里的火需要添柴了。
陈良玉弯腰,把劈好的柴拢起,抱到灶边。
她蹲下身,拿起火钳拨弄了一下灶灰,拿起几根刚劈好的柴,小心地架进去。
陈良玉正准备把劈好的柴往墙根拢一拢,一回头,惊见谢文珺已卷起小半截宽袖,她没戴襻膊,衣袖捋上去又落下来。
谢文珺道:“你让开,让本宫来。”
陈良玉愕然,“殿下?!”
惊愕之下,陈良玉还是老老实实地避到了一旁,那日谢文珺和泥巴砸赵兴礼的轿子她没有幸得见,今日倒想瞧瞧她如何烧灶。
大概那模样也是十分滑稽的。
谢文珺从陈良玉手里夺过火钳,下巴微抬,仪态端方地学着陈良玉的样子蹲下身,衣裙委顿在沾灰的地上。
陈良玉看着她那笔算农桑税册般的端庄姿态试图塞柴,眼皮直跳:“殿下,当心灰大。”
谢文珺专注地盯着火苗,没塞准,柴火“啪嗒”掉在灶口,溅起一小撮火星,差点燎到她的手背。
谢文珺倏地缩回手,倒抽了口冷气。
“得用火钳夹着往里送。”陈良玉倚在一旁提醒。
“本宫知道。”
谢文珺强装镇定,火钳夹起粗柴,看准了,用力往里一捅,烫手似的急忙将火钳丢在一旁。
……
灶膛里刚被拨开的灶火瞬间被新柴压住,火苗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浓烟滚滚从灶口冒出来。
“咳咳咳咳!”
“咳咳咳——”两人呛咳。
陈良玉想拽开她,道:“殿下,柴塞太多,火要闷死了。让我来吧。”
本就是借别人的地方,她忧心谢文珺把别人家后院点着。
如此看来,谢文珺倘若生于枣槐之家,也是蛮凶险的。
“你别动,本宫自有分寸。”
谢文珺言之凿凿,拿着火钳在灶膛里一阵毫无章法的乱捅乱搅,试图拯救她的火。结果烟更大了。
“拨开上面的柴,往里吹风。”
陈良玉实在看不下去,“头别伸进去!离远些,拉风箱!”
谢文珺举着火钳,满脸烟灰。
她似乎确实搞不定。
“扑哧——”一声极轻的笑从陈良玉嘴角溢出,她伸手将谢文珺拉开。
“您就坐远些,可怜这口灶。”
谢文珺她眉眼间尽是不服,低低“哼”了声,这次乖乖起身让开,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陈良玉利落地拨火、添柴,火苗重新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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