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蹲在镇子口的赌坊檐下,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泥地里爬过的蚂蚁,心里躁得厉害。
今早他又输了个精光,连最后几个铜板都喂了赌桌。赌坊老板那张肥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话里话外却都在挤兑他:“四哥,不是我说您,这都欠多少了?再还不上,兄弟我可不好交代啊...”
“妈的!”赵四狠狠啐了一口,踢飞了脚边的石子。想他赵四在百草村横行十几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这一切,都得怪那个林凡!
自从那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又是救人又是得宝贝,现在连镇上的人都开始传他的名声。昨天赵四在茶馆里,就听见几个行商在议论:
“听说了吗?百草村那个小神医,前几日又救了李庄主家千金!”
“何止啊!听说县太爷都派人去请了,出的诊金这个数!”说话的人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
“五百两!”
赵四当时听得眼都直了。五百两!够他把赌债还清,还能在镇上买个小院,娶房媳妇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
更让他窝火的是,今早他亲眼看见三个外乡人骑着高头大马往百草村去,马背上驮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一看就是去求林凡看病的。
“凭什么?”赵四咬牙切齿,“一个傻小子,突然就骑到老子头上去了?”
他越想越气,一脚踹在赌坊墙上,疼得龇牙咧嘴。正没处发泄时,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三骑快马疾驰而来。
赵四眼睛一亮——是早上那三个外乡人!看他们满面春风的样子,肯定是林凡又赚了一大笔!
他鬼使神差地躲到墙角,偷偷观察。只见三人在镇口下马,走进最大的酒楼“醉仙楼”。赵四蹑手蹑脚地跟过去,躲在窗根下偷听。
“...真是神了!林神医一剂药下去,小姐当时就能下地了!”
“老爷说了,这点谢礼不成敬意,改日还要亲自登门拜谢!”
“要我说,五百两诊金都算少的...”
赵四听得心头火起,正暗自咒骂,忽觉后颈一凉,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经架在脖子上。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四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好、好汉饶命!小的就是路过...”
持剑者转到面前,是个面色冷峻的青衣汉子,眼神锐利如鹰。赵四注意到他虎口的老茧和腰间鼓鼓的镖囊,分明是个练家子。
“你认识那个林凡?”青衣汉子突然问。
赵四一愣,随即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认、认识!太认识了!那小子是俺们村的!”
青衣汉子收剑入鞘,淡淡道:“说说看。”
赵四见对方感兴趣,立刻添油加醋地把林凡的事说了一遍,特别是那夜的银光和神秘的锦囊,说得天花乱坠。
青衣汉子听完沉吟片刻,突然问:“你想发财吗?”
赵四眼睛一亮:“好汉的意思是...”
“带我去找那个林凡。”青衣汉子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赵四接过银子,掂量着足有十两重,顿时喜笑颜开:“好说好说!不知好汉怎么称呼?”
“叫我青锋便是。”汉子淡淡道,“记住,此事若泄露半句...”他手中长剑微微一振,旁边碗口粗的树桩应声而断。
赵四吓得一哆嗦,连连保证:“不敢不敢!小的绝对守口如瓶!”
回村的路上,赵四心里乐开了花。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愁没法子对付林凡,就来了这么个强援!
但他很快又犯了难。青锋明显是冲着林凡的宝贝来的,若是真得手了,还能有他的份?
“不行...”赵四眼珠一转,“得找个人当替死鬼。”
他立刻想到了王老五。这老家伙自从灵稻绝收后,对林凡恨之入骨,而且贪财好骗,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果然,王老五一听说能发财,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两人密谋半夜动手,由王老五先去探路,赵四和青锋随后接应。
是夜,月黑风高。
王老五鬼鬼祟祟地摸到林家院外,按照约定学了三声猫叫。不一会儿,赵四和青锋从暗处现身。
“怎么样?”赵四压低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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